讀莫言小說《枯河》有感
初一(12)班曾曉霏家長
一口氣讀完《枯河》之后,我被文中壓抑的描寫深深地震撼,心中難免有一些悲傷,久久不能平靜。
《枯河》作于1985年3月,一個經歷了十年浩劫的中國正在覺醒。文章的故事情節很簡單,但無疑是一篇時代感極強的悲劇。
小虎和小珍子在一塊玩兒,小珍子讓小虎上樹,小虎不情愿地上去了,但是越上越高,最終壓斷了樹枝,從樹上掉了下來,卻砸暈了等在下面的小珍子。小虎家的成分是上中農,而小珍子的爸爸是村中最高權勢人物——村支部書記。這事兒一出,小虎的父親、母親和哥哥分別對他大加出手。小虎終于不堪忍受,逃到村外的枯河默默死去了。
小虎的悲劇是誰造成的?又應該由誰負責?
然而,故事的背景并不簡單,在階級斗爭理論大行其道的歲月里,那是一個極左的時代。小虎家的成分是上中農,可以說他們的命運完全掌握在掌權者——村支部書記手中。在那樣一個背景下,小虎傷了書記的女兒,必然導致可怕的悲劇。
小說中讓人為之動容的不是動人驚險的情節,而是充滿著主觀色彩的環境描寫。在莫言的筆下,人物已不再是人物,倒更像是一處景,一種符號,一點色彩。
在作品中,枯河是一條自然的小河,河上橫七豎八著雜枝亂木;這丑陋的小河,也是人們情感和心靈的枯河。面對失去了愛憎能力的村民,陽光照耀下小虎赤裸的傷痕累累的屁股,是一種強烈的嘲諷,也是一種人心的拷問,拷問人心的丑陋和愚昧。
“一輛綠色的汽車駛過去……他看到一條被汽車輪子碾出了腸子的黃色小狗蹣跚在街上。狗腸子在塵土中拖著……黃狗走成黃兔,黃兔走成黃鼠。終于走得不見蹤影。”
這是在那個“極左路線橫行的時代”中常見的一幕。一個農民僅僅等同于一條狗,有時候可能連狗都不如!八吹絻蓷l粗壯的腿在移動,兩只磨得發了光的翻毛皮鞋直對著他的胸口來了!薄案赣H跪著哀求:‘書記,您大人不見小人的怪……他十條狗命也不值小珍子一條命,只要小珍子平安無事,要我身上的肉我也割……’”
小虎離家時,“……跳躍著奔向柴門,從縫隙中鉆了出來……”,“他走得很慢很慢……一跳一跳地上了河堤!
“枯萎的衰草和焦黃的楊柳落葉喘息般地響著,”像是向這個世界傾訴他們所見到的一切。
“人們找到他時,他已經死了……”他徹底掙脫了這個混沌的,顛倒黑白是非的世界,也掙脫了這個世界對他無情的鞭笞。
文中描寫的“巨大的水淋淋的月亮”、“狗不叫,貓不叫,鵝鴨全是啞巴的村子”以及“汽車輪子碾出了腸子的黃色小狗蹣跚在街上……心平氣和的走著”的場景無不讓人感到詭異。
小說的結構是精心設計的。以小虎逃至枯河的時刻為小說的起點,慘淡的場景先聲奪人,然后一轉筆回到過去,詳細敘述故事的來龍去脈,并強化凄慘的氛圍,取首尾呼應之勢。另外,非常相似的場面描寫“人們找到他時,他已經死了,他們的父母目光呆滯,猶如魚類的眼睛,百姓們面如荒涼的沙漠,看著他布滿陽光的屁股,好像看著一張明媚的面孔,好像看著我自己”在作品的首尾分別出現,將人心的冷漠,事態的炎涼描寫得淋漓盡致。
時至今日,冷眼看那個灰色的時代,文章中透露出的悲涼,冷寂以及人性的冷漠仍然給我們以深深地觸動,F實社會中,誰能說自己沒有承受過壓力,體會過壓抑……?簡而言之,《枯河》喚起了人們塵封的對人性的長久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