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天空（續寫悲劇篇）

　　十八歲的天空（續寫悲劇篇）

　　裴佩和古越濤結了婚后幾個月后，裴佩老師突然覺得惡心，有時上課時也會跑到廁所去吐，古老師覺得不對勁，于是帶著她來到醫院檢查，“恭喜二位，裴小姐已經懷孕了”“是嗎？哇——我要當爸爸啦，哈哈——”說罷，從座位上跳起來，抱著醫生轉了好幾個圈。“我見過興奮的，也沒見過這么興奮的呀！”醫生一臉詫異的送走了二位。　 　

　　課上，古老師迫不及待的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同學們，同學們歡呼雀躍著，“你小子行啊，看不出來，有兩下子。”能說這話的當然是石延風了。“喜歡男孩喜歡女孩？”余一飛道。“都喜歡，只要健康就行啊。”古老師樂得合不攏嘴。“這堂語文課的內容就是——”“什么？”“取名字”“啊——““古——，什么好呢？”“男孩叫古振風，女孩就叫古惠臨，好聽吧！”林可喻得意的說。“古欣”“不好，叫古俊波”。。。。。。“古靈精怪”“日本人吶”“古詩”“古代”“古文學”“古漢語”“停，停，停，停，停，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呀，我又沒有叫你們組詞，真是的，我自己來，現在開始上課。”“鈴——”“下課嘍”古老師也只好一臉無奈的走出了教師，奔向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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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我聽聽，踢兩下，叫爸爸。。。。。。”古老師一邊說著一邊貼在裴佩老師肚子上，“哪有那么快，才剛有的，還叫爸爸呢。你看你有當爸的樣嗎，當哥還差不多”“穩重，我知道。”古老師知道凌主任又要開炮了。這時，高老師的一句話算是救了古老師，“我什么時候能象他那樣呀？”四雙眼睛齊刷刷看向凌主任。凌主任臉上泛起紅暈，不好意思的跑出辦公室。“快追呀，還愣著干什么。”古老師推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的高老師。“追是吧，我這就去”“真沒經驗，太笨了。”“看來你很有經驗了？”裴佩正怒視著古越濤，“呦，別生氣別生氣，我說著玩的，生氣對胎兒不好。”　 　  

　　又放假了，同學們決定叫上老師去郊游。古老師開著車，同學們和裴佩老師坐在后面，一路哼著歌，廖士興用錄象機記錄下了這美好的瞬間和燦爛的青春。吳丹丹最終還是選擇了汪君澤，而恬欣卻出乎意料的和武歷平相愛了，石延風和藍非林卻還在尷尬著，他們心中都有彼此，可卻沒有人愿意說破，那層薄薄的紙就夾在中間，讓人看著都著急。突然車停住了，歌聲也戛然而止，古老師趴在方向盤上，似乎很痛苦，左手捂著肚子，右手緊緊抓著方向盤，汗水從臉上流下來，很多很多，林可喻離的最近，于是急忙跑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當她看到老師這樣時，也慌的不知所措，拿出電話就要叫救護車，可卻被老師制止了，“不用了，休息一會就好，沒事。”裴佩覺得不對勁，也開始擔心起來，同學們一邊為老師擔心著，一邊安慰著裴佩老師。石延風把老師換了下來，古老師臉色蒼白的坐在后面，已經被病痛折磨的精疲力盡，睡著了，裴佩老師握著他的手，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同學們早已失去了興致，此時，只是默默的祈禱，希望老師能夠平安無事。 　  

　　幾天的郊外生活似乎沖淡了那不愉快的記憶，只有古越濤自己明白那撕心裂肺的痛到底意味著什么，可能是死亡，他不敢多想，只有那刻骨銘心的痛讓他恐懼。開學了，一切都象以前一樣正常的進行著。直到有一天。。。。。。　 　  

　　又是語文課，古老師做出了標志性的pose，“大家好——，上課啦！”就在他抬手寫字的一剎那，最擔心的也是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巨痛，幾秒鐘過后，古老師倒在了講臺上。同學們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林可喻跑上講臺，抱起老師，用手絹捂著碰傷的頭，希望能把血止住，可那只是徒勞，男生們跑出去叫人來幫忙，女生們則大聲的叫著他們的老師，希望能把他喚醒，可同樣是徒勞。大約二十分鐘后老師被救護車接走了。　 　  

　　“腎衰竭，他應該已經知道了，只是怕你們擔心，所以一直隱瞞著。現在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腎，那么他的時間也不多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能看到孩子出世嗎？”對于裴佩來說，她的天已經塌下來了，而她必須堅強。“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腎臟的話，恐怕是不能了。”“這么說。。。。。。”裴佩癱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不可能，平時那么健康，怎么可能呢？”石延風*在墻上，淚流滿面。　 　 

　　病房里，裴佩坐在古越濤身邊，為他整理被褥，古老師醒過來，看到兩個紅眼圈，于是說道：“都知道了，哭過了吧，他們呢？”“同學們都回去上課了，你別擔心他們了，你怎么不跟我說呢？”“因為我不想看到你哭，我喜歡看到你追著我打的樣子。”“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不是說還要給我代課的嗎？你不是說you will do better than i嗎你不能說話不算術呀，我還等著呢。”古老師不想說什么，也許此時沉默是唯一的選擇吧。晚上同學們都來了，一個個眼圈紅紅的，想必也哭過了吧。“老師，我。。。。。。”同學們都說不下去了。“古越濤，你小子，你得送我們畢業呢，你得讓藍非林正式從我們班畢業一次。”石延風說道，雖然很不客氣，但從他的眼淚中可以看到，他此時有多么的擔心與愧疚。”“是啊，我要您送我畢業，我要正式成為您的學生。”古老師不語，只是微笑的看著這些學生，突然似乎象想起什么似的說道：“對了，石延風，你小子膽子蠻小的嘛，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話要對什么人說呀，想說就快說吧，不要象我一樣，要說都沒有機會了。”“老師，你別瞎說，會有辦法的，你會好起來的！”林可喻早已泣不成聲。　 　  

　　在醫院的花園里，彌漫著藥水味，就在那棵大榕樹下，石延風對藍非林表白了：“非林，有些話我想我必須跟你說，我喜歡你，從開學的第一天起，無論你接不接受，我都不想做后悔的事情，古老師真的教會我很多，尤其是教會我怎樣去表達愛，可是我太笨，死要面子，不肯開口。。。”“別說了，我又何嘗不是呢？我接受，我的心里也早已有了你，可是就是沒有膽量和勇氣，我們不要在浪費青春，在這無用的矜持上，愛就是愛，生命真的很脆弱。”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但愿古老師能好起來，”兩行淚從他們臉上流下，又被風吹干。　 　  

　　醫院里，古老師忍受著醫藥與病痛帶來的折磨，而這時，裴佩老師總是陪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陪他一起忍受，此時，她的心要比古老師疼上千倍萬倍。但她心里明白，也許這是最后一次握手，也許在這之后就是永久的平靜。　 　  

　　學校里，古老師班的學生們在石延風的帶領下動員全校的老師和學生去醫院做檢查以找到可以相匹配的腎臟，廖士興將此事寫成新聞張貼在學校的每個角落，同時在廣播站播出，學校的老師和學生們被他們的事跡感動著，并用行動證明著他們對那分純潔的師生情的支持。　 　  

　　“我想提前刨腹產生下孩子。”“不行，那樣太危險了，對你對胎兒都不好，而且胎兒可能會不健康。”“可是，我怕他等不到那天，我想讓在他走之前看看我們的孩子。”“你去跟他商量一下吧，我們站在醫生的角度是不贊成的。”裴佩老師最后的一線希望也破滅了。“我想和她分手，不想再拖累她，也許在我走的時候，她帶著對我的恨會好受一點。”“你不要想太多了，就算你提出分手，她也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她不會同意的，你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了，好嗎？”夏老師安慰著古老師。　 　  

　　幾天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醫院的檢查結果也出來了，匹配的腎臟找到了，而它的所屬者是——楊鵬，這仿佛是上天開的最大的一次玩笑，一個人要拯救自己的情敵，而待情敵康復后與自己深愛的女人斯守終生，這是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的，更何況他是一個男人。　 　  

　　“求你了，你答應好嗎？現在只有你能救他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裴佩老師在把握著最后一線生機。“我要你做我的新娘。”“什么？我做不到，我有孩子。”“我不介意，我可以做他的父親，只要你做我的妻子。”“不行，師哥，不，楊鵬，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的，我變了，知道為什么嗎？就是因為你，我們是多么另人羨慕的一對呀，可是你卻背叛了我們的愛情，選擇了古越濤，一個只認識了半年的室友”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裴佩挺著肚子無望的在雨中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雨水打在臉上與淚水混在一塊，不知道哪條才是那條正確的路，站在十字路口的她需要一個向導，而她生命中的向導現在卻等著她做出選擇。到底應該怎樣，是應該為了堅貞的愛情而舍棄自己丈夫的生命，還是應該為了生命的延續而選擇背叛，到底應該怎樣。　 　  

　　“我們分手吧。”“好。”“我想帶著孩子離開這，去過自己的生活。”“好”“你沒話跟我說嗎？”“沒有，其實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吧，再見。”“再見，我會帶孩子來看你的。”最后，她選擇了離開，而此時，他的心在滴血。　 　  

　　裴佩與楊鵬成雙成對的出沒在校園中，楊鵬臉上總是帶著得意的笑容，而裴佩呢？卻一直是悵然若失的樣子，所有的同學都在唾棄他們，而明白這一切的卻只有她——裴佩自己。　 　  

　　在醫院中，古老師無力地*在床上，面色蒼白，說話也顯得吃力了許多，所有的同學都到齊了，古越濤在人群中找著她，可是一次次的尋找卻帶來一次次的失望，他多么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度過今生最后一個生日呀。“老師，happy birthday。”“老師，生日快樂。”“老師。。。”一聲聲哽咽的祝福，一件件沾滿淚痕的禮物，他們多么想把他們的好老師留住啊。“我再想聽你們唱首歌，再叫我幾聲老師，還有太多的事要去完成，可是我沒有時間了，我今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送你們畢業，沒能看她最后一眼，沒能等到我們的孩子出世。。。”“我去找她，你一定要挺住呀。”石延風吼道。“看著他，千萬別讓他睡著了。”而后對藍非林耳語道。“老師，我們給你唱首歌吧！”“我們的愛。。。”“老師你別睡，你要等她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要撐住啊。”“好了，我知道了，都別哭了，老師希望你們以后都快快樂樂的，好么？”“恩，好，放心吧，老師。”而他們不知道，此時的老師在忍受著痛苦，在苦苦的等待。　 　  

　　“你什么時候去手術？”“等有時間吧。”楊鵬在裴佩老師的逼問下無奈的說道。突然，石延風沖進教室，“裴老師，快去看看吧，同學們都到齊了，他還想再看看你們，可能快不行了。”　 　  

　　醫院里，當裴佩老師沖進門的那一剎那，古老師永遠的閉上了眼睛，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但臉上卻掛著微笑。　 　  

　　她不停的搖晃著他的身體，似乎要將他抱起，可又無能為力，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詮釋她的自責與悔恨，凌主任*在高老師身上，掩面哭泣著，高老師也面無表情的看著永遠陷入平靜的古越濤，“以后誰陪我煮水餃，你小子，還欠我一頓飯呢，還有阿綠，不能就這么便宜你了。。。”夏老師倚在墻角，似乎沒有墻的依*就要癱倒一般。“你不是說要幫我介紹男朋友嗎？我喜歡我們學校的一個男老師，可他卻永遠也不回來了。”同學們久久地跪在地上，直到裴佩老師開口：“今天是他的生日，有你們陪他度過，他應該很滿足了，去叫醫生吧，不要再哭了，他會放心不下的。”直到護士小姐走進來將白色床單蒙上的時候，大家還是難以相信眼前的事實，但看到病床漸漸遠去，慢慢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同學們才明白，古老師永遠離他們而去了。　

　　“他恨我，要不然怎么會一句話不說就走了呢。也許我真的做錯了吧。”　 　  

　　“不，他不恨你，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在想你，這有一盤磁帶，你聽聽吧。”　 　  

　　“也許你們在聽這盤磁帶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有些話就這么說挺好的。同學們，我沒能送你們畢業，可別怨恨我，戀愛需要呵護，就象種植物一樣，藍非林，石延風，武歷平，恬心，汪君澤，吳丹丹，你們沒事就向高老師討教討教，唐宋，班長，別只顧學習，個人問題也得解決對吧，對了，高老師，沒什么送你的，還是那句話吧，惹毛一個不象女人的女人真的很麻煩，夏老師，也祝你早日找到好歸宿。在你們十八歲的這一年我得到了很多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我不但失去了生命，還失去了你，裴佩，沒辦法看到孩子出世了，還有沒辦法給你代課了，對不起，來生還能做夫妻吧，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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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干年后，一批優秀的青年畢業了，辦公室內冷冷清清，裴佩老師對面辦公桌的一切都保持著原樣，教案還在那攤放著，永遠是那一課，字跡潦草，也許明白的只有古老師吧，壞了的椅子放在那，記得從前，他總是調皮的在椅子上晃來晃去，鋼筆沒有蓋上蓋，就放在教案上，墨水早已風干了，還有那相框里的笑臉，小仙，學生們高中寫的志愿，一切都保留著他的體溫，誰也不原去打擾，任憑它勾起對往事無窮的思念。家中那雙可愛的拖鞋放在門口，房間空空的，被褥都沒有疊，相框中不再是那個胡菁菁，而換上了他和裴佩的結婚照，旁邊多了一張三年八班的合影，那是多么美好的歲月與記憶呀。罐中的硬幣永遠停留在那個數字，可希望并沒有停止，因為他的學生們在祖國的山區作著支教，將教育傳遍祖國的各個角落，延續著他們最敬佩的老師的遺愿。齊叔每天看著空空的房子發呆，似乎生活中確實缺少了什么，但說不出來，而裴佩呢？出門時還習慣的叫著：“古越濤，遲到啦！”可當聽到的答案是回聲時，才意識到他永遠不在了。　 　  

　　墓前一位年輕的母親領著一個3，4歲的男孩兒，對他說：“快，叫爸爸，你爸爸是一名出色的教師。”“爸爸。”“聽到了嗎？是我們的兒子在叫你，我們的兒子叫古思裴，好聽嗎？代表著我對你的思念，你感覺到了嗎？”“古老師，我們來看你了，”一群充滿斗志的青年久久佇立，不愿離去，因為他們的未來是屬于墓碑上的人的。　 　  

　　十八歲后的那一年一切都變了，一片秋葉從天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