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感動讓我淚流滿面
朋友說,小可骨子里有很強的叛逆意識。朋友還說,小可有時候做事有些瘋狂。朋友是對的,小可現在就有點瘋狂。
我是小可。
小可感性,小可詩意,小可向往那種天涯獨行的孤絕,那種放身四海的不羈,小可喜歡在link park的音樂中等待觸手可及的明天,喜歡在與時間和大海相背的某個角落輕吟“紅塵浮華事,老去少年心”。而高三的一切,考試,作業,和那來自無聊的老師同學乃至母親的嘮叨都為他所不喜。所以他謀劃了一場逃亡,就在今晚。
小可背上了行李包,將步子一步一步的邁開。月光透過窗柩鋪延成河,小可對著那微涼的月光,瞇了瞇眼,母子一場,小可決定最后去看看她一眼。此次一別,歸期難測,再聚首時,也不知已過去了幾度春秋。
所以,小可直直的立在了母親床前,在他極盡努力的保動作安靜抵達母親床前后。母親睡眠極淺,所以小可站在那兒不再靠近,放緩呼吸,靜靜地記著對面那人的臉。
看母親睡時,最突出的是眉頭擰成“川”字型,一張臉,載滿風塵,不用離得太近,便能感知出那張臉上的疲憊與憂慮。從臉上的每一條肌肉,每一個毛孔里蔓延而出,帶著濃郁的散不開的氣息順著小可的視線逆流而上,直直地攜帶著那份情緒沖入了小可的眼眶,溢上了小可的心頭,驀然,就從小可的心中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愧疚。
小可竭力想保持住呼吸的平緩以免吵醒了母親,可,真正去看母親的臉時,便難以保持心如止水了。小可突然記起了許多。那些跌落在記憶深處的片段一起飛涌而來。小可想起了母親曾經也眼若秋水,眉如遠黛,一襲黑發順肩而下,只是母親在父親死后,啊,是啊,父親在小可三歲半時就去世了。只是母親在父親死后半年便剪去青絲,從此只有短發了。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小可為什么;小可想起了母親曾經老是在夜里哭,有好幾次還把小可吵醒了,可是小可醒了也沒有用,小可不知怎樣安慰那個哭濕枕頭哭成淚人的母親,小可只能一邊聽著母親哭泣,一邊裝作不知道,母親也沒有告訴過小可為什么;小可想起了母親曾經老是三碗清粥度日,結果后來腸胃起義,害的母親現在只要吃到白粥就作嘔,母親也從來沒告訴過小可為什么;小可甚至還記起母親在一起的十幾年中,偶爾地也故作輕松地向小可提起,若是沒有你,想我也早是死掉了,母親也從來沒有告訴過小可為什么。
從來沒有。
小可對什么相依為命的說法一點都不感冒,畢竟在一起生活的十幾年中,兩個人的生活,他從未感到過苦,但看著母親額前枯褐頭發里繾綣起的白發,心里總是不那么順坦。小可突然想起了龍應臺,想起了她的目送:"我慢慢的,慢慢的了解到,所謂母子一場,不過就意味著,你和她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地不斷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她逐漸消失在轉彎的地方,他用他的背影默默地告訴你,不必追。”
想到后面一句,尤其是念及母親今年已經四十二了,小可一陣后怕。小可想這十幾年,母親到底付出了什么。
小可愣在了母親床前,木木的,愣了好久,保持著看著母親的姿態。突然間母親嘴唇微啟,小可一驚,不知所措。“小可!”小可聽到母親的呢喃,更是一驚,愈加不知所措,正在小可慌亂的時候,母親那邊已經又平靜下來了。“原來只是夢話."小可看著那一直擰成“川”字型的眉頭心里舒了一口氣,心中慌亂略掃,卻緊接著被一種更為強大的情感、一種復雜的、難以言說的情感瞬間感染。
小可收回視線,嘴里暗罵一句,“白癡,都是白癡!”然后轉身離開,小步快趨,遠去的落魄的背影
像是在進行一場逃亡。他進到自己的臥室里,和衣鉆進了被窩,他蜷成了一團。
另一個屋子里的月光依舊清涼,母親久擰的眉頭暫緩,她,睜開了眼睛。。。
某個墻角,行李包陷入了黑暗之中,難以看清形狀。。。 (獻給最愛我們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