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者無敵（教師手記之156）
人們對“癡”往往情有獨衷，“癡”者受人愛的不乏其多，如對書法到愛不釋手的程度，甚至將墨汁當飯吃的我們叫做“書癡”，對畫入迷而忘乎所以的叫“畫癡”，對恨不能“餐云”、“眠云”的我們叫“云癡”，對石頭愛之入骨，見石忘返的叫“石癡”，……凡此種種，將這種入迷到顛狂的程度的人叫做“癡”，似乎是對他們的一種贊美，內容中包含了這些人執著如一的信念和追求，“癡”與“迷”又緊緊地聯系在一起，這樣就與人的情感意志相連而直接成為令人敬佩的一種精神了。 大凡能做到“癡”的人都不簡單。他們不是簡單地對某一種事物的愛好，他們可以為了這種愛好不顧犧牲一切，包括金錢、地位、幸福乃至生命，他們視這種愛好為自己活著的理由，嗜好它就像生命對水的渴望。而要獲得這個稱呼也著實不易，比方說“畫癡”，非得畫到神魂顛倒、各種畫法畫作熔于一爐亦或獨創一幟不可，比方說“花癡”，一定愛花如命，不將天下名花藏于一閣誓不罷休，因而一般的愛好根本不可能有此殊榮。 有所“癡”的人是不簡單的，他們定是這一方面的專家。可以熟諳韻律才能稱為“樂癡”，他的音樂知識之廣、根基之深是無人可比擬的，或許他精通的只是幾種樂器，但他知道和能演奏的肯定不下幾十種，他作為音樂大師都不為過。這樣的人，在這個專業上是沒有對手了的，因為即使有對手，他也一定要將他們拉下馬，因為他有一種不服輸的精神，他有一種“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決心。 “癡”者可怕。因為“癡”，他們的許多舉動不為常人所理解，他們的許多想法都被人們所恥笑，如科學上的癡人們工作起來會忘了吃飯、忘了家人、甚至忘了自己，他們不會去計較名利，吃虧是常有的事，于是人們笑他們傻，笑他們瘋，笑他們顛。他們的生活有時被歇斯底里化了，總在一種極端徘徊，當他們深入到自己喜愛的事物里時，深陷而不能自拔，任何一種干擾都會是他們的敵人，他們會像一頭瘋狂的獅子一般對待打斷他們正在潛心從事的事業的人，就像“寫癡”們會對他們的妻兒大吼大叫只因為他的寫作靈感被打斷而陷入被動的局面一樣。這個時候的“癡”者才更多地表現了癡的本意，那種不明理、不理智、不清醒的樣子，他們不知道孰輕孰重，不知道孰是孰非，而這些在絕大多數人的眼里都是不正常的，是腦子出了問題的，是忽視了人的最本能的對生存和享受的要求而去追求虛無縹緲又沒有利好的東西了。他們是讓人們可怕的“精神病”者。 因為“癡”，所以怕，人們總是對這些人敬而遠之，以為不同類也，人們的想法他們不能理解，他們的意思人們不能贊同。所以，他們沒有對手。更因如此，他們在自己的研究上沒有止境亦無阻礙了。 不過，更無敵的當屬另兩種“癡”，那就是“白癡”和“瘋癡”。如果說前面的“癡”是藝術的追求，是個人愛好發展的極至，那么這里的兩種“癡”則是人的神經的極致了。前者是對事物反應的遲鈍達到無與倫比的地步，人們的智慧在他們面前一無是處，這時所有人都不得不投降，他們是勝者。后者是無畏到極點的表現，陰陽間任意穿梭的人，無所謂在與不在，只是有著自己混亂的思想，在他們面前，任何的勇士或流氓、歹徒都無計可施，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害怕過，你無數次地將他們打倒，或者砍殺，但他們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只要還能站立，他們照樣會笑著從血泊里爬起，像野狗一樣身你撲來，直至在地上抽搐得不能再動為止，那時他走到了另一個世界，這時，誰還能說自己是勝利者，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把你放在眼里。 無敵是境界的、心理的，也是精神的，也是物質的，總之是“癡”者的專利。 （時200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