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衣柜里的童年時光
無法重讀的黑白默片,青藤似的回憶將人纏繞。人走遠(yuǎn),夢依舊,靜看花開。
——題記
繁星又一次點綴了夜幕。
我打開柜子,從最底層取出那件珍藏已久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展開,輕輕將手撫了上去,微妙的觸感從指尖開始蔓延。奶白色的裙擺處有一大攤紅色的污漬,渲染開來,竟有些溫柔的味道。
我生長在一個男孩成堆的小山村。自打記事起,村里就我一個女生。好在村民并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相反,我還常常因為性別的原因而備受優(yōu)待。
我是沒有上過幼兒園的,在同齡孩子坐在狹小的房間內(nèi)念著abc的時候,我成天跟著一群男孩子,上山下河,摸魚捉蝦,無所事事,卻又無所不干。
鄉(xiāng)下的童年時光是極其多彩的。
我們總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在夏季的正午頂著太陽苦尋數(shù)個小時,只為捉到一只叫聲最為歡快的蟬;
在楊柳依依的湖畔殷勤地為釣魚的哥哥打傘,只為得到幾只指甲蓋大小的魚苗;
在廢棄的油菜田里玩捉迷藏,在過頭頂?shù)挠筒搜谟诚驴┛┑匦Γ?/p>
在飄雪的天空下展開一場別開生面,沒有規(guī)則,沒有界限,沒有裁判的雪球大戰(zhàn)。
細(xì)數(shù)走過的點點滴滴,很多事情都在時光的磨逝下成為過眼煙云,卻唯有童年的記憶,越發(fā)清晰。
那時的我,在孩子群中的地位是頗高的。上面有一群哥哥罩著,下面還有個小我一歲的鼻涕蟲視我為大姐大,那日子!在我們密謀的野炊中,烤好的第一個紅薯永遠(yuǎn)是我的。
玩捉迷藏時,除非我想找,不然永遠(yuǎn)輪不到我,因為大多數(shù)的哥哥在看到我時,都會很統(tǒng)一的豎起食指做一個“噓”的動作意識我別出聲。我也會理所當(dāng)然的享用他們千辛萬苦從果園里偷出的果子……
我一直固執(zhí)地認(rèn)為我的童年時止于哥哥們上初中的那一年的。再沒有人粗暴地把西瓜皮拍在我的白裙子上,又后悔莫及地安慰痛哭流涕的我了。
如今再見兒時玩伴,只能是尷尬地匆匆擦身而過,連打招呼似乎都找不到理由。時間總會帶走美好的東西,我不能改變,唯有習(xí)慣……
再見了,我的青梅。
再見了,我的竹馬。
再見了,我閃爍的童年。
走著走著,就散了,回憶都淡了;看著看著,就累了,星光也暗了。
聽著聽著,就醒了,開始埋怨了;回頭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忽然我亂了。
——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