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莓憶趣心情日記
“草莓,草莓,又甜又嫩的鮮草莓喲!”每回聽到菜販們的吆喝,便不由想起家鄉生長在田埂、坡頭的野草莓。野草莓到五月才成熟,所以鄉親們稱它“五月莓”。
野草莓個頭不及草莓大,但口味要好得多。它屬薔薇科,但沒有薔薇生長的恣意茂盛。雖藤蔓延展,淡綠色的葉片也茂密蔥郁,卻棵木矮小。如果不在意,往往忽略它的存在。為了尋找到那小小的紅潤誘人的果兒,往往要撥開草叢才有驚喜的發現。
兒時,每年五月都是我和妹妹的快樂時光。我們整日里在山坡上摘野草莓,滿臉草莓汁像化過妝似的。有一回,一群蜜蜂竟然將妹妹滿是草莓汁的臉當作花朵,圍著她“嗡嗡”叫,嚇得妹妹大聲喊叫,讓我幫她趕走蜜蜂,樂得我哈哈大笑。采到的野草莓,我和妹妹吃不完,便將其裝進口袋帶回家。野草莓經不住擠壓,汁液全都流了出來,把衣服弄得臟兮兮的。母親卻從不訓斥我們,只讓我們把臟衣服脫下,換上干凈衣服。母親說孩子穿戴不干凈,要被人笑話。那時我們都年幼,不知道為母親著想,只知道玩耍取樂。一天下來,總要換三四次衣服,不知給母親增添了多少額外負擔。
我最樂意與同桌阿鋒一起外出采野草莓,不愿與妹妹結伴,因為妹妹總要占我的“便宜”。采野草莓時,她只是跟在我身后,并不“勞動”,但每次采到個頭大的都歸她享用。否則,她便倒在地上哭作一團,回家后還要跟母親告“御狀”。母親在許多方面都很寬容我,但絕不允許我欺負妹妹。和阿鋒一起出去采野草莓,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們每回都是齊心合作、均分成果。
我們學校后面有個山坡,每到五月,坡上到處都是紅艷艷的野草莓。因為山坡盡處是一陡峭山崖,學校禁止學生去坡上玩耍。若違犯禁令,常要被處以重罰。但阿鋒膽大,放學后常讓我在校門口望風,他悄悄溜到坡地里,片刻工夫,便摘滿兩衣兜野草莓回來。我們邊走邊吃,引得其他同學羨慕不已。為防止同路的其他同學告密,我和阿鋒每次都分一些給他們。但夜路走多了總要碰到鬼。有一次,阿鋒因為一件小事和同學吵架,那位同學憤而將我們去坡上采野草莓的事告訴了老師。為了人證、物證一起抓獲,老師第二天下午放學前特地去山坡上“蹲伏”,將我和阿鋒抓了個正著。結果,我們被處以打掃教室一周并抄寫“草莓”一詞五百遍的重罰。此后,我們再也沒有去過那山坡。
三十多年光陰彈指一揮間。如今,兒時采野草莓的情景越來越淡遠,市場上那些人工培植的草莓雖然勾不起人的食欲,卻常在不經意間牽動伏藏心間的一縷鄉思和鄉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