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又落,一曲流年千般淚
浮世流年,緣來緣去,心曲循環,流云輕唱,一音笙簫痛了誰?一曲落紅嘆了誰?一句珍重念了誰?一闋婉約的清詞,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浮生千變,已成別離。沿五月的脈絡,輕觸時光,一些念,若塵;一些夢,幽幽。站在光陰的渡口,看流光飛逝,素白的月色,似乎難諳人間悲歡離合,總是于不經意間橫陳了婉約的心事,任一指嘆息敲疼了傷口,回落在五月的記憶。
我們總會有些時候,靜靜地坐在窗前,翻開記憶的斷章,感覺歲月穿堂而過,寂寞成風成海,溢出了內心,無所適從。那些無奈的落寞斑駁,影下顧影自憐的垂目,一切皆是定數。你來與不來,在與不在,依稀,是情難料。一紙經年,半箋心語,誰溫柔了歲月?誰驚艷了時光?頓時心緣空空,目似琉璃。
坐在電腦前,聽著隨機的音樂,不知道該拾起哪一種忙碌才能心中安穩,下過雨后的空氣一陣清新,小鎮的夜分外安靜,窗外是漆黑的天幕,路邊的燈火悄悄地溜進來幾縷,人影稀疏的街道,偶爾會聽見三兩人聲,一切仿佛被洗去了塵囂,蒙上了孤獨的紗。想問遲暮誰還陪,回首殘紅蘊云衣,卻是好風景,獨不見舊知。
不敢揭開舊日的瘡疤示人,在一切不安全的距離,習慣微笑,大抵許多堅忍便是這樣日復日地練就,內心的堅硬,越是時日久遠,越是水滴不穿,層層地披上了盔甲,坐上了乘風的船,獨自長空破浪,總是沒有溫軟的理由,于是,獨自承載所有人事帶來的因果,越是不想理會周遭的是是非非,越是被纏繞不休,這個世界,不是我想要的模樣,許多情分,都剝落得只剩下軀殼。
站在季節的邊緣,深深的凝望,是每一個人在紅塵中不老的期待,花前月下淺淺的寂寞,靜到消魂,思到蝕骨。一縷風的憂傷穿過指尖,遺落在淡淡的流年。許下的三生承諾,卻給不了一世的結果,經年一夢,相思蝕骨,夜夜含淚泅渡涅磐,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曾有這樣的時分,一個人焦灼難耐,所有的等待,似乎都失去了原有的意義,那個夜晚,我對情兮說,何為緣分。不過是當你等累了,恰逢出現的一個差強人意的選擇罷了,語畢,我們都沉默了,也許人生婚姻皆如此吧,我知道,心有不甘,心中的怨懟堆積如山,仿佛山洪會隨時隨地缺堤泛濫那樣,時間越是堆疊,郁結越是無法平復,創傷,只是間或被縫縫補補,得到短暫的修復而已。
誰人不想明麗動人,娉婷淺笑,然而,只有當你歷經世事,才能懂得身在其中的五味雜陳,如果這就是世道,那么我只能背負辛酸,獨行獨斷,如果這就是命運,我卻始終不能信服,在這凡塵俗世,只是想要一份溫情的陪伴,卻也比旁人艱難十分,于是,心中因這艱澀的獲得,被流言刺得千瘡百孔,許多夜,蒼茫,無眠,獨獨抵不住這逝去的流年。
然而,又不禁苦笑,蕓蕓眾生,大道自然中,誰又牽念了誰的癡念?或許,這世間有太多的東西,讓人無從把握,亦如,十指合掌的誓言,被風干后在空中沉浮不定,如此這般的散了,淡了,遠了。斗轉星移,流光飛轉,誰的誓言繽紛了過往?誰的守望洞穿了流年?攜一卷清淺,撣一簾幽夢,眺一眼忘川,執一筆問天。其實,一些答案,恰好微瀾;一些章節,注定無言。
春天多雨的南方,蟄伏了整個冬天的雷聲終于蠢蠢欲動了,夜里的轟鳴聲,震動了往事的痕跡,翻開了歲月的扉頁,在喧囂的日子里,想念舊日的安靜,純粹的心跡,日漸冷沉,營營役役的忙碌掩埋了那個青春的夢,已看不見彼岸花開的自己,終日被瑣事煩擾,心緒黯然,快樂,不知為何,漸漸忘了寧謐的心情,不記得何時開始,夢靨里只有痛徹的殘酷。
最痛不過是生死,最難不過是別離。整個五月,留給了悲傷,埋著一顆哀愁的心,它時常在騷動,人間的清媚,溫暖不了涼薄的心扉,花紅柳綠的季節,侵吞了癡念的痕跡,一些東西終見證了塵歸塵,土歸土的結局,任你如何聲嘶力竭,如何呼天搶地,都只能輸給時間這位老人,它帶走了你對生命最后的牽掛與悲痛,讓你擦干淚痕,細數往昔,追憶流年,把往事歸類成一段段的美好的回憶。
是誰說過:關于愛情,沉默守望的孩子,是最苦的園?蓬山萬重,季節轉換,年年雁斷,思如練,也許,關于癡情,或多或少與悲傷有染。又是誰說過熱戀文字,是憂傷的,然而,我認為,文字何來哀痛,更多時候,只是我們賦予了它們感情,你快樂時,文字自然是歡喜的,你孤獨時,文字自然是寂寞的,你悲痛時,文字自然是哀愁的,所以,別怪罪任何,只是我們的心情作祟。
人生匆匆數十年仿佛彈指間的事情,某個失眠的夜,我與心兒說,無論未來如何求而不得,都要愛著自己,愛著那些愛著自己的人,燈火心事,爍爍生輝。也曾總有人會問:君,紅塵情緣果真是否知曉?我無言,熟捻心脈,那些好,云知道,心也潤澤感念,宛若我眉宇不語的微笑。感謝你們,我生命中的女子,如水靜柔,若素心婉月;唯有感謝生命中所有的來去,愛痛之間,般若自在,不過是前生的不了情緣,今生續上,來生不再。
五月,孤獨與歲月長流,曾有人說,感情,是虛空的,可有可無,然而,我卻始終不能心若虛無,清心寡欲,人人渴望得到的溫軟柔情,無一不希望擁有,只是,一川流云,一城風絮,世事的殘缺,與煩憂,與日俱增,月下痛定思痛的懂得,寂寞伴著孤獨,消磨了一生的芳華。昔日安穩沉淀的思緒,終被生活撕碎,輾作塵。一季花開,殘紅散盡,飛入春深尋不見,一點一點在時光中凋落,一瓣一瓣的落紅成泥。人生不過一場虛妄,驀然回首,花開花謝花滿天,只化作心有千千結。
閑看庭前飛花落雨,掬一捧歲月愁念,幾度紅塵來去,天涯盡頭看流光飛去,最是紅顏彈指老,人間留不住,銅鏡深處思無邪,笑拈紅塵千百度。一個轉身,便是一路平仄,一路深淺,滾滾紅塵,我不過一頑石,一微塵,醉去吧,醉去吧!不問何處是歸期,對酒當歌,將心事付瑤琴,一葉葉,一聲聲,弦斷,不道離情苦;水月夢里緣字成灰,一笑泯過往,便,絕塵逍遙。
記得那個夜,一個叫陌路知音的曾對我說,當你心煩意亂的時候,你只要記住三句話,算了吧,沒關系,會過去的。是的,日暮千山,一切總會過去的。相依時,馨香四溢,雁落西去時,孤燈夜無眠,風叩窗欞,欲寄心語,卻因傷得刮骨,只得,默作無言。如我這般,念念有心,如此念及,心安,意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