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駐足一個春夏
李建鵬
走過了十三個春夏秋冬,經歷了十三年的寒風冷雨,當我在穿枝拂葉間偶然的一瞥,才發現自己的靈魂已在那間空明幾凈的教室里駐足了十三個年頭,停留了十三個寒暑秋冬!
我真佩服我自己了,佩服自己的定力,佩服自己十三年不變的心。教室換了一間又一間,可我感覺還是那一間;依舊是發了晦和陽光,還有變了質的空氣,還有一些沉悶的分子能壓的人的天靈蓋發慌,然而我不慌,我明明地看著自己,一會兒安靜地坐著,一會兒又手捧著書坐站起來,絲毫沒有窒息的感覺,我甚至懷疑他并不是我,然而我確實是他。
是誰在吟詠那句“假如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假如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便只是背影”。是誰在高呼“立根原在破巖中,咬定青山不放松。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西南北風“。又是誰在高唱”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那些聲音像天雷激蕩著海水,如海水抨擊著山巒,鏗鏘而又豪放,由近及遠,是勾魂的號角,引魄的魔音招我由遠作近地前行,在不動安如山中前行。
我并不在意陽光,空氣和水是否干凈,我并不理會沉悶的氛圍能影響誰。我有一個目標,不曾改變,就像我自己不曾離開教室,像一片面包,可以在我的嘴中被牙齒嚙碎,然后支撐我的生命,我把夢想攆碎,再交一粒粒、一塊塊夢的碎片拾起拼合著我的靈魂。我并不曾挪動腳步,并不是我不熱愛那些帶著甜滋滋的味道的空氣和麥香的味道的陽光,只因我有一個夢想,不容我懈怠駐足,不允許我離開這一小片天地,我是尋著那些聲音在前行,我似乎還能看見王羲之揮毫撥墨染黑了一池清水,似乎還能見到白三石老人將幾擔石磨成誹齏粉,是腦海中的這些聲音和這些影象使我心靜,使我執著,使我駐足十三年不動。
我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朵玫瑰花,在荒原上綻放,我看見自己的嘴角上一小片夢想的碎片在發光發亮。我還發現,在教室里不僅僅是有我一個人,還的好多好多的學子如我一樣地站著,坐著渡過了十三載。
我們還需要繼續這樣不動安如山,待到明年六月花開滿園的時候,換一個美麗的地方——有肥沃的土壤,花的芳香,有潔凈的空氣,甘甜的水和明媚的陽光的地方——駐足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