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

　　每個少年都會成長

　　擁有自己的天空，擁有自己的角逐和夢想

　　最近的一段時間里，總是不斷地亂想，想自己遙不可及的未來是怎樣地錯亂，會怎樣被歲月穿插怎樣的情節，還有那些曾經絢爛地盛開過的光景。那些孩童國度里的肆無忌憚，那些純真美好的青澀年華，還有那些香樟，以及香樟下泛濫的往事……漸漸地，追憶起似水流年來，一發不可收拾，等到那些洶涌的章節慢慢消散了咆哮的力氣，才會稍稍舒緩自己所蒙蔽的痛楚。

　　然而，縱使萬般不如人愿，也還是會愜意于這樣的小日子里

　　每天與大片大片的書蟲擦肩而過，和自己所謂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從天南聊到地北，和那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獻上相遇的笑容，和自己不想見又不得不見的人附上違心的舉動，和住在自己心里的朋友吐露心懷……

　　這些聚散離合的東西便拼湊成青蔥歲月里的傷痕。

　　伙伴們說我的現實世界太過迂腐，沒有一點凡塵俗世該有的樣子。也是，一個會感嘆于小說情節里的人的卻如此。總是會在群體聚鬧的時候抽身蹲在角落里張望，總是會在傷痛的時候故作姿態地放聲大笑，總是會在夜意闌珊的時候瘋狂地咬嘴唇掩埋靜默，總是張牙舞爪地說要改變生活卻又不得不被生活所改變……

　　這樣的生活的卻有點累，可拋開這些不羈的青春年少，是不是又可以活的更加灑脫？

　　現在擺在眼前的問題是選科。

　　這好像是我活到現在最無措的時段，中考填報志愿的時候眉頭都未皺一下，而此刻卻一頭栽在這該死的選科上面。一閉上眼，左邊是那些歷史偉人，經濟理論，右邊又是那些分子原子和質子。如果可以，真相把制定這些制度的大頭鬼罵上十天十夜。可事實又是如此殘酷，現在是命運在張開懷抱迎接我們，誰又知道，這些懷抱后面到底是夢中的國度還是萬丈深淵？

　　朋友叫我陪他讀理，說想有個伴，亦希望我做個理科班鮮有的文人墨客。

　　而我回應他的，除了嗤笑，再無其他。

　　我想讀文科，這是前輩們的道路在呼喚我。我亦渴望走他們同樣的道路，學藝，考校，然后奮筆疾書，瘋敢文化成績，也許還能落下個不錯的攤子。可現實是，渴望太少，殘酷太多。注定的理科優越性拉攏了社會太多的心思，而文科生只能在一些咬文嚼字的場面出沒或是在某些黑暗的角落里賤賣自己的文字。現實與理想隔著億萬光年的距離，而我卻在這段距離中迷失了自己。

　　說到選科，意味著的另一個事實便是分班。

　　早些時候是很想這兩個字快快到來，面對旁人的冷眼與無視，還有那些暗地里進行的精神分厄，很想快快地擺脫這一批人。可是當距離愈來愈遠的時候又會有些不舍，舍不得這些在同一個屋檐度過這么多個日日夜夜的身影，舍不得那些愜意的溫暖與小感動，縱使受不了那些不堪入耳的措辭，也還是會舍不得這些大片大片盛開著的似水流年……

　　很怕自己會像初三一樣到了離別之后才會去追憶那些細枝末節，怕自己會淪為時間腳步下破敗不堪的軟墊，怕自己還來不及為歲月插上一些情節之前就先被歲月所傷，怕失去這樣一群人。

　　所以，我又會很安靜地在腦海里去刻下周圍的每一張面孔，刻下包括自己在內的巨大合影。那些來自心底的名字，總是會在每一個夢醒后的清晨向我問好，蓮猛，胡適，姣古，庭豬，嫻豬，祥林嫂，嗯媽，倩哥，妃雞婆，花花，wisdom……這些早已深刻于心的人，感謝你們一直在我身旁，給我希望，給我勇氣和力量。

　　不敢去想我們會用一個怎樣的夜晚來見證這場盛大的告別儀式，昏黃的燈光下，那是一群怎樣的人在上演怎樣的深情道別，酒精不斷地沖擊著味蕾，糜爛的氣息散落在每一寸空氣里，靜默了整個夜晚……當旭日東升的時候，第一道光線灑在這群人身上，然后背上行囊各自遠航。

　　也許是我筆拙，無法將這些章節很好地擴印在紙上，可是，這些文字里流露的真情確實是新鮮的，僅有一份最原始的初衷和一種心靈的呼喚。

　　寫到這里，又不覺地想起了幼時的那批童子軍。一起風風火火的上學日子，各自拉扯著衣袋與背包，一起擁抱春天的愜意，享受著童年的每一份感動與驚喜。

　　小學呆過的那棟破舊的樓房我還是常去的。不過每次都是初夏，臺階前方的月季在驕陽下喜逐顏開，旁邊的美人蕉吐出橙黃的花蕊，底下無人清理的草坪雜草叢生。那個曾經有過許多說不清的味道的教師早已慌亂一團，桌椅大部分絆倒在地，黑板早已開裂，不過離開時留下的粉筆的痕跡卻依稀可見，黑板擦躺在講臺的一角，上面厚厚的灰塵同以往一樣不曾改變。

　　這個時候盜用“觸景傷情”這個詞語是再合適不過了，思緒一下子短了點，停留在那個羸弱蒼白的年代。偌大的教室里，桌椅相隔了一米遠整齊的排好才勉強填滿了整個教室。老師只有一個，包并了所有事務。到現在還是很清楚地記得他教我們讀的不標準的“abcd”和那首怪調子的《義勇軍進行曲》。課后的嬉鬧，上課的走神與搞怪，違紀后被老師罰站，與伙伴吵吵和和，一起結伴“鬧革命”……所有這些都成了飛花雨，再也追不回。

　　只是，未來某一天與身邊的分享這些往事，會不會泛濫些許美好的感動？

　　漸漸地，寫作之余，發現自己也愛感嘆時光易逝了。縱使自己很努力地去記錄下青春流年留下的剪影，可是這些比起走在前頭的時光，根本不值一提。抓住現在。或許自己應該要慢慢這樣去生活，做那個最真的自己，有喜有悲，對聚散離合懷著感知與領悟，對兒女情長保留一份最真摯的期盼。

　　輾轉千百回，如此洋洋灑灑地揮潑墨水，終究只是為了慰藉自己，不讓心靈那么累，那么倦。我所流連的那些人，那些事，我相信終有一天會再度出現，那時，一切的一切，都會在陽光的翻曬下變成最美的光焰，惟一不曾變的，依舊是那份最初的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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