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
他們是我生命中的過客。我與他們就是兩條平行線,過著天差地別的生活,就算在路上相遇,我也只是掩著面,遠遠的繞開他們。
他們是一個龐大的群體,他們也許互不相識,但他們有著同樣令人同情的境遇,干著一分同樣令人不恥的“工作”。或許那不配被冠以工作的名頭,畢竟只是雙手捧著碗,到處低頭、作揖,沒有羞恥心的懇求別人的施舍而已。
他們我見過的不少,大部分都是生活無法自理,只能以這種方式存活在社會的夾縫中。以前的我太小,不懂得生活的艱辛,認為這種人是不值得同情,不值得被給予幫助的。但現在不同了,步入高中的學習,一篇篇感人、發人深省的文章警醒了我,讓我對以前的思想有了懷疑,但改變我的信念的卻是那位充滿笑容的賣藝者。
我不記得在哪里遇見了你,但就是那匆匆的一瞥,你燦爛的笑容就再也沒有消失在我的眼前。盡管在寒冷的冬季,你也只有那單薄如蟬翼的短袖,包裹著你只剩下骨頭的身軀。盡管握著薩克斯的手已經慘白,你依舊站在那里,為生活賣命。
遠遠望去,你好似已到了花甲之年,那手中的薩克斯應該是你唯一剩下的東西了吧。灰白蜷縮在一起的頭發,眉宇間一道道崢嶸的痕跡。我知道,那是天在嫉妒你的美好,是命運的不公留下的罪證。你微彎的嘴角,帶著笑意的眼眸,以及那不斷在薩克斯上飛舞的手指,都深深印在我的心中。
你屬于他們中的一員,卻又不同于他們,你就如無盡黑夜中的一點星光,不僅照亮了我的眼,溫暖我的心,更照亮了無數人塵封已久的那名為憐憫的感情。
他們中像你一樣,面對生活艱辛,卻不放棄希望,快樂面對每一天的人也有不少:天橋下,坐在輪椅上,身邊放著一臺老舊的錄音機,扯著嗓子盡力跟上節奏的賣唱;學校旁,獨坐在地上,一手拿著喇叭,另一只手壓住鼻子,展現著并不出彩的絕活;地下通道里,也有人抱著一把五音不太齊全的二胡,拉著我們熟悉的小調。
他們,那些在命運面前不低頭的人們,盡管一生坎坷,一世貧窮,也沒有丟棄雙手,放棄勞動;盡管身份低微,也沒有放棄自尊,放棄生活;盡管沒有錦衣玉食,沒有榮華富貴,他們也依舊享受生活,享受雙手帶給他們的一切。
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的笑,不會忘記——自給自足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