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中的溫暖
窗戶突然地震動了一下,我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彈了起來。哼,向來都對一些小動靜如此敏感。揉揉惺忪的睡眼,這午覺睡得還真不踏實,從前天晚上就開始下雨,原本是想待雨小些,枕著詩情畫意的蒙蒙細雨酣然入睡的,誰知雨卻越下越猖狂,壞了那份閑適的好心情。窗外的雨依然肆無忌憚。偶一瞥,窗沿上一只小小的生物微微抽搐著,徒勞地想要掙脫兩翅上沉重的雨水,它卻不知自己身處痛苦中,再掙扎也只會越陷越痛苦。
“那些低洼地段的底樓,不會已經被淹了吧。”母親出神地盯著樓下的一片積水。我怔了一怔,從那只垂死的飛蛾身上移開視線。是那位叫“菲特”的不速之客,光臨了嗎?
夜幕降臨后,泡了杯綠茶,閉上眼,細細地聆聽著滂沱的敲擊。這個時候的心緒竟沒那么冗雜,反而能如此沉靜地傾聽每個聲音。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一片漆黑與混沌,緊跟而來的,是對樓一個男人渾厚的喊聲:“停電了!都停電了嗎?”隨之附和聲四起,“我們家也停電了!”“不會連水都停了吧,那就真完了!”我傻傻地看著在眼前漸漸模糊的雨簾,自己一向憐愛的雨,在這個時候顯得并不美麗。
“去買些電池,現在家里只有蠟燭能照明了。”母親喊道。“我去吧。——反正小區里也沒多少積水。”還未等母親阻止,我已拿上傘出了門。
暗夜,因為停電,一絲看得見的燈光也沒有,走下樓時,不禁有些害怕。帶著半分的恐懼感,再加上突然望見的出現在視野中的人影,我差點失聲叫了出來。“孩子,沒事吧?”看見我驚惶失措的樣子,“黑影”關切地問道。聽見那柔和的聲音,我這才反應過來。“是……是不是我拿著手電筒,嚇到你了?”“沒……”我應聲回答,“只是,奶奶,外面下著這么大的雨,您又住在一樓,還是快進門吧。”……短暫的交談中,我得知,老人的兒子是電力維修工,以往兒子晚歸,老人即便已睡下,也會在客廳中開著燈,為兒子照亮眼前的路。只是如今這個小區也停了電,“我就在這兒等著,興許會早點回來,還能替他照明呢。”
……
那個幸福的兒子,也許此刻你與你的母親相隔不遠。但你不必再有放不下的牽掛,也不用再畏懼這冷冷的黑夜,因為在你的背后,永遠有一份溫暖的守侯。
菲特,fitow,密克羅尼西亞語,意為“一種美麗芬芳的花”,F在,在人們眼里,它已經是“惡之花”了,“美麗芬芳”的,是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