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我身后
一直以來,我都忘記了,忘記了身后的每一寸草木。一直以為面朝日光,身后只能是陰影。不知是哪一次無意的回首,我終發覺,還有你在我身后。
記得每晚苦讀身后陪伴的身影。昏黃的燈光下,你就那般靜靜地隱匿在陰影里,把臺燈下的大部分光明送給我,在暖氣停氣時給我端上水果和牛奶,并為我披上坎肩。我說我討厭在學習時和別人共處一室,你就在門外的不遠處為我粘學案、檢查作業,紙張間摩擦的聲音都控制得極小,甚至讓我一直以為是鐘表滴答的聲音伴我度過每一個苦讀的夜晚。直到那日,我回首,才發覺,有你在我身后,我才不覺得孤單。
記得每次馬路穿行時身后你警惕的身影。周末時也從沒閑過,我一直奔忙于各個補習班,幾乎每次都要經過西大直街那條大街。那條街的紅綠燈時間極短,而且經常有車輛違章,其中大部分是疾速行駛的摩托車。記得那次,我走在斑馬線上,突然被你在身后用力一扯,下一秒一輛車從我面前呼嘯而過。你拍拍我的肩安慰我,同時緊跟在我身后,幫我擋住了車流的方向,把我與危險隔離開來。有你在我身后,我才不覺得恐懼不安。
記得每次身后你緊隨我的步伐追趕的身影。不知有多少次,我憤怒地摔門而去,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向補習班,把你遠遠甩在身后。我無數次地告訴你我不用你送,可是你每次都堅定不移地追趕著。不記得是哪一次,我回首,看見你的身影,恍惚間覺得回到了十年以前,那時我也是這么跟著你,無數次地抱怨,你為什么不走慢一點,再慢一點……不再想下去,對面的綠燈亮起,我放慢了腳步,等著你回到我身后,這樣我才不會迷失方向。
每個周末的傍晚,你幫我洗頭,動作輕柔地揉搓,沖洗干凈后,再把我按回椅子上幫我做頭部按摩,最后一點點幫我吹干。我閉上眼,耳畔是機器轟鳴的聲音,那一瞬間,我仿佛從你身上看見了天下所有母親的縮影。她們可能不是漂亮、智慧的,卻永遠是我們身后最堅實的依靠。也許若干年后,我們的身后不再有母親的如影隨形,但我始終知道,她的愛其實永遠都在我身后。
有你在我身后,我的世界才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