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重量
如果你發現身邊的黃色越來越多而綠色越來越少,一定會以為是秋天來了。秋天是個矛盾的季節,它意味著收獲,也以為這寒冷和衰敗的開端。人們的情緒亦往往是喜憂參半,尤其是眼睛,這時候就更顯得矛盾。從理性上,它必須接受那寫象征成熟也預示著死亡的各種顏色;在感情上,卻在意識地到處尋覓綠色,以滿足內心的那份對生命的渴求。這種理性與感性的沖突不獨秋天有,如果你到過邊疆,進過沙漠,也會立刻感受到這種沖突。那漫無邊際的黃色、鉛灰色死皮賴臉地跟著你,向你展示造物主的神力的偉大。你欽佩,贊嘆,口中不斷地重復著“蒼!薄ⅰ皦验煛钡鹊鹊奈膶W字眼,你也許會隨口吟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詩句,可是你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它們會不由自主地躲避這些顏色,去尋找象征生命的綠色。這時,如果有一棵小樹,不,哪怕是一棵小草出現在眼前,也能立刻把你吸引過去,你注視著它,撫摸它,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心里卻踏實了許多。一棵小草與無邊的大沙漠,這是多大的量的差別,放在精神的天平兩邊,卻是平衡的。
這就是綠色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