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明年綠
月光斜照,紫荊微開,且問人依舊?
”朋友,是什么?離別,又是什么?
——題記
皎潔的月光灑在草叢中,星星點點的,好似一張白色的手帕上繡滿了生機(jī)勃勃的小草,讓人禁不住想要去觸摸,雖觸手可及,但抬起手來,卻什么也沒有,那手帕還在原地。
月色甚好,卻無星光陪伴,終不過是孤獨的月光。
我靜靜地躺在草叢中,頭枕著一只手,另一只手則撫摸著毛絨絨的小草,卻突然觸碰到一個軟軟的物體,拿到面前看,原來是一個橡皮檫!剎那間,記憶的大門被這把鑰匙打開了,在寧靜的月夜中,隱隱綽綽地拼湊出一個擺弄著橡皮檫身影,那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他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擺弄著橡皮檫,完全不顧其他人的喧鬧,美美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這時候,老班來了,給我們調(diào)了座位,我在他旁邊坐。
等下了課,他又?jǐn)[弄起他的橡皮檫。
”難道不煩嗎?橡皮檫又不好玩。“我嘀咕一句。
”不煩呀!很好玩的。“他應(yīng)道,接著問道,”你能帶我去外面參觀嗎?“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回答說:”能。“
我?guī)е叱隽私淌遥邥r,他還不忘帶上橡皮檫。他一邊參觀,一邊津津有味地說:”橡皮檫真的很好玩。你可以指定他為一個人,然后想象著他做某個動作,或某件事,這樣連接起來就成了一個小故事(他向我演示)。“
我笑他傻,帶有諷刺的笑令他難堪了一會兒,他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的名字叫?“
我們雙方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哈哈哈哈……“小宇“,這個名字好古怪哦!“他笑道。
”你不也是嗎?小楚。“我怒視著他,仿佛隨時都要像野獸一樣撲向他。
他飛快地跑了,我追了上去……
此后,我們經(jīng)常坐在草地上。他的頭發(fā)總是亂蓬蓬的,好似為了想故事而忘了梳。
每當(dāng)我坐在草地上時,仔細(xì)地打量著小草時,他便突然跑來,給我講著他想的故事。
漸漸地,我便不認(rèn)為那荒唐了,我也習(xí)慣了他講故事。。后來,我也來編故事,與他一決高下。這大概是我寫作的起源。
兩個月的光陰很快就過去了。我們自詡年少輕狂,傾負(fù)韶華,卻不曾想過,命運早已安排好了——僅僅只有開始,沒有結(jié)尾。
那天,陽光依舊,我仍然坐草地上等他,可久等不來。他每天都從未缺席,只有僅幾次,可他還是不到十分鐘就趕來了呀!希望沒出什么事!
我跑去他父親的辦公室(他父親是調(diào)來的老師),一個人也沒有,他父親的東西也沒有了。
他走了!我心中否決這個念頭,我在他盡可能待的地方找他。可是,什么也沒有。這不可能!我火急火燎地奔向教室,途中撞到一個人,這個人是他的玩伴,這個人的我為什么這么急,便說:
“他已經(jīng)走了。他父親工作調(diào)動,沒辦法!”
我不信!我奔向教室,一個人也沒有,我走向他的課桌,里面空空如也。我扶住課桌,那個人問我有沒有事。我搖搖頭,他走了。
小楚走了!我凄然一笑,友情難道這么脆弱嗎?我們還拉過勾,你說過,一百年都不許變的!
心里的傷痕,撕扯得我不能呼吸。風(fēng)輕云淡,也許時間會的掩埋傷痕。
次日,我在清潔工阿姨那發(fā)現(xiàn)一個橡皮檫,是小楚的!我的心又一次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拿了回來,小心的珍藏起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遺失了。
之后,我在街上偶然遇見你,你還沖我笑。我忘不了你,而你可能已經(jīng)早忘了我。罷了,罷了,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那年春,我們還未滿幼學(xué)之年,就承受了一次離別的痛楚;也就是在那年春,我變了,變得冷漠、孤僻起來。任由塵世如何喧鬧,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你不在日子,但是,心里那道傷痕不會痊愈了。
我已經(jīng)不玩橡皮檫了,但仍舊常常做草地上,只想默默地吐訴心里的痛楚:
春草明年綠,王孫歸不歸?
初一:舒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