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夢及愛

　　長夜，我一直在夢魘中。你不懂我

　　老早禁錮我的筆頭，塵封我的詩語。

　　總想，把記寫的情愫全都拋舍，九重天霄，

　　只有上帝，只有心知道所做一切的徒傷——

　　你的點點浮閃在他的生命里，似秋煙

　　升騰，似秋陽遍灑；

　　是暖輝映照大地的容光，

　　是雨絲蜜意綿綿的縈繞，是深山青石的碰撞；更如澗泉林間水唱雀鳴的脆響……

　　（讓我怎能忘？）

　　夢魂在黑夜漂泊，誰知道何昔

　　才找到他的航向；我又不能逃避迷惘。

　　天知道，那些該死的還在糾纏，只恨我不能

　　踏進陷阱，不能將我捆綁。

　　我失去一切的抵抗，斗爭的勇氣在躁冷中蒼白弱勢，該如何應對啊，我的夢想！

　　夢中,只有你，他一直記掛著。

　　如果你真是他的知音，你該理解這無奈

　　處境，這傷感的現實；

　　和他的脆弱與傷痕！

　　更要明白：他的思潮涌動躍起，為你。

　　他的一切——

　　憧憬與希冀，無奈與苦悶，失落或傷悲，

　　他的汗水及淚痕……

　　無非為了等待你的歸期和夢的圓成。

　　寒天，心一再跳蕩發熱，直到乏累疲憊。

　　難道你沒看見那顆星星，他在放他的微光

　　——在灰暗沉悶的空間放他的微光。

　　我卻不知你的所想，

　　你是否想過——他——他的心就在你身旁，

　　他的淚無數次灑落在你的影像。

　　瞧，睡夢中的你：

　　臉龐是滿盈的月亮，眸子的淚是天星的清芒。

　　就愛你這模樣！

　　我的愛，難道你絲毫不知曉？

　　我又在夢的絲網中掙扎——誰知道你會不會

　　在那個魂的身旁，

　　偎著他的肩膀？

　　心靈的絮語

　　我的天，請明示，我還要多少時日，才能

　　走進你的殿宇？

　　這個深冬，我又提筆，耕耘難產的只語片言。

　　尋夢——不易啊，這年月；

　　尋夢——我究竟要盼等幾個春秋？

　　我愛，我更要笑我童稚似的無知：

　　找到了種，方才播下，還沒有芽沒有花，

　　我怎又想累累燦燦的時節？

　　不過，我還是咬定了，決無半點棄舍的念頭；

　　耕耘這方水土，想必我的力氣不會白搭。

　　看我，又開始不自信。

　　誰叫我這久在夢中與那些該亡絕該煙消云散的鬼魅爭搏；

　　誰叫我的知音，我同志的、同心的，孔武有力、敢決斷一切的兄弟不在身邊。

　　要不，我老早就斬斷這麻亂的彷徨與哀傷！

　　天使的眼淚

　　誰在夢里在彩云那端嘶嚷，是天國有了佳音？

　　哦，你已是天國的使者，翩然的魂魄

　　輕靈如夢，似輕煙，似一縷浮云。

　　你就在天空飄雪的時刻來臨。

　　有人說雪是天使的眼淚，你怎么帶著悲愁來到人間？

　　請你——哀怨的天使，

　　千萬——別窺視我和我的夢。

　　你在看我的樣子？也許，你在仇視——

　　我的身邊有蝶兒般的溫柔

　　——和我一并入夢！

　　別走動，別甩你的衣袖，別拂擾，

　　——她正睡得香甜。

　　你有話，湊近我耳朵悄聲說，我聽著。

　　你恨些什么？你哭些什么？

　　你把淚灑在山川曠野，你把夢與希冀留在人間。

　　但你來，是追尋遺憾的暫短的青春？

　　是嫉妒人間的真誠？

　　還是向我表白你至死不變的心跡？

　　……

　　我愛，醒醒，這流著淚的天使在你我之間攛掇，

　　她要擄走我的夢魂，我的真心。她的伙伴又來吶喊助威，

　　你和我會不會同心一氣？

　　我的夢啊——原來是你

　　——給了我無畏！

　　這個冬天

　　這個冬天的苦惱就在于這片天，陰霾四布

　　或淫雨紛紛，難得有一個風清云淡、陽光四射的日子。

　　即使有一點陽光天卻不比往年明朗；

　　我就渴盼季節的風雨吹散塵埃，讓心情在麗日和風中變得透明，變得響亮。

　　但我還得謝冬。是她讓我在迷惘中奮抗，

　　在凄風冷雨中歷練，學會抵擋吹襲的沙塵，

　　更抵制了如潮的言語，學會品嘗酸甜的滋味。

　　看，那片葉在風中亂舞，沒有主張，沒有方向——我曾是一片風中的葉，像它

　　盲目地飛啊！飛！

　　我想起我的愛，別后，亂舞的風塵會不會亂了她的性情？

　　在風光旖旎的城市，她會不會一再漂泊，

　　找不了港？

　　她是否忘了這里一切的牽掛和她的初衷？

　　她是否成了一只迷糊不歸的孤雁？

　　……

　　尾聲——不再迷茫

　　昨天，我在給她的信中折了一只船兒

　　——她是否知道找準自己的航向？

　　我的愛啊！我的夢啊！

　　我曾一度在星空下迷茫，

　　而今，再不是那頭長裙下的困獸。

　　我找到了——你——就是我的方向！

　　聽，

　　紗窗外各種聲響侵擾，

　　我依然把夢寫進詩行。

　　而我的心——我的心啊，

　　如今，全交與你，永遠的永遠——駐留在你的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