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睡姿

　　摘要：肖秋林的媽媽在一家洗浴中心當搓洗工，也許是職業的習慣吧，盡管每天很晚回家，她除了檢查肖秋林的家庭作業外，還要給他洗個澡，為他揉揉脖子搓搓背，讓兒子舒舒服服地去睡覺……

　　這天，語文老師布置了一道題目：《媽媽睡覺的樣子》，老師還特別交待，一定要仔細觀察，寫出各自媽媽的特點。肖秋林是語文課代表，作文寫得不錯，他開始還覺得這道題并不難，可提起筆來卻又不知道怎樣寫，因為他壓根兒就想不起媽媽睡覺是個什么樣子，好在還有幾天時間，于是，他就特別留意，準備親眼觀察媽媽睡覺的樣子。

　　肖秋林的媽媽在一家洗浴中心當搓洗工，也許是職業的習慣吧，盡管每天很晚回家，她除了檢查肖秋林的家庭作業外，還要給他洗個澡，為他揉揉脖子搓搓背，讓兒子舒舒服服地去睡覺。

　　這天晚上，肖秋林洗完澡沒有馬上去睡，而是一個勁兒催媽媽去睡，媽媽問他咋還不去睡，肖秋林說：“你先睡吧，我想……想看看睡覺的樣子。”

　　“小孩子家別瞎鬧，媽媽睡覺有什么好看的！再說，好多家務活還沒做完呢！”說完，媽媽硬逼著肖秋林去睡覺，自個兒又忙活去了。

　　肖秋林坳不過媽媽，只好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佯睡，心里盤算著，等媽媽忙完家務睡覺的時候，自己再偷偷起來觀察，可是，不一會兒，他自己便迷糊過去了，等他一覺醒來時，天已大亮，睜開眼睛一看，媽媽還在廚房里忙活呢。

　　呃，難道說媽媽一夜沒睡？不可能，一定是媽媽睡得晚起得早的緣故！看來，要想看到媽媽睡覺的樣子，一定要比媽媽起得更早，干脆，半夜起來看！

　　這天，肖秋林找同學借了個小鬧鐘，睡前定好時間放在自己的枕頭邊。夜里一點整，小鬧鐘準時地叫醒了肖秋林，他輕輕地爬起來，見媽媽臥室的房里漆黑一片，門虛掩著，他便躡手躡腳溜了摸了過去，開門一看，床上卻找不到媽媽，媽媽在哪里呢？肖求林四處尋找，一看，衛生間還亮著燈，他輕手輕腳得摸了過去，見衛生間的門也虛掩著，里面沒有一點動靜，從門縫看去，媽媽確實躺在浴缸里。肖秋林輕輕地推開了門，這一次，他終于看到了媽媽睡覺的樣子……

　　第二天，是交作業的時候了，可當老師批改全班同學交上來的作業時，卻唯獨不見肖秋林的。上課的時候，老師問肖秋林為什么不交作業，他臉紅紅的，囁嚅了半天才說：“我媽媽不……不讓交。”

　　“為什么？”

　　“她說，我寫了她個人隱私，不能讓別人知道。”肖秋林的話剛一說完，全班同學哄地一聲笑開了。老師也忍不住笑，說：“你媽也太夸張了吧，誰都有睡覺休息的時候，這是人們的正常的生活，不是什么隱私。”

　　“老師，實話對您說吧，我媽睡覺的樣子真的很、很不正常……其實，我當時看到她那個樣子也很不好意思地……”肖秋林說到這里，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上，同學們也似乎想像到什么情境，忍不住在底下竊竊私語，有的甚至“嘻嘻”笑了起來。

　　“你，你到底看見了什么呢？”老師話剛出口，突然一陣后悔，心里發怵，他害怕肖秋林會說出什么令人難堪的事情來。

　　“老師，我、我真的不好說，不過，我把它寫在作文里了。”肖秋林頓了頓，掃了一下周圍的同學，小心翼翼地對老師說，“我又個要求，這篇作文只能給您一個人看，好嗎？”

　　老師點了點頭，肖秋林這才掏出作文本，雙手遞給老師，老師仔細的地看了全文，臉上顯示從未有過的神情，他的眼睛微微濕潤了，因為作文的結尾是這樣寫的：“我看見媽媽赤裸著身子躺在浴缸里，頭耷拉在胸前，臂彎里搭著一條濕漉漉的毛巾……她很像一尊圣母雕像，顯得那樣的神圣和莊重，面對媽媽這個樣子，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媽媽會發現我在偷看她，其實媽媽早已睡著了，鼾聲斷斷續續的，她是在洗澡時不知不覺地睡著的。自從三年前爸爸病故后，家庭的重擔全壓在媽媽一人身上，她太勞累了……那時候，我真想走進她的身旁，像她給我搓澡那樣，也給她輕輕地搓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