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同行
這是一場不醒夢,你是未亡人。
我們一直離得那么遠(yuǎn),卻愛你愛得那么近。如果說真的有什么遺憾的,那恐怕便是,我追逐了那么久的背影,卻和我不在一個時空。這句話讓我哭了很久。原來我們真的只是活在兩個世界,原來我們這輩子真的不會相見。但我們依然迷戀著你。
假如長白山中真有那么一扇青銅門存在,里面的你不再年輕依舊。當(dāng)我們看到的是長發(fā)及地,被時光在臉上刻下痕跡的你從門后緩緩走出。我仿佛看見那些變得支離破碎的夢隨著風(fēng)雪一起覆蓋掩埋長白。
再一次念你的名字,在靜寂的暗夜中。想象你背轉(zhuǎn)身的模樣,逆光的側(cè)臉,陽光下的微合的眼皮。不斷延伸的地平線,是你來時的路。
你沉默、獨行,向著沒有方向的路。匆匆略過的那一剎,衣料摩擦發(fā)出的輕輕窸窣聲,被擋住陽光一瞬間的陰翳。哪知那驚鴻一瞥竟成此生桎梏。轉(zhuǎn)眼間,竟然又見你以相似的方式離去。
喂,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已刻印在我的腦海?
“你能想象,會有我這樣的人,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就好比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我存在過一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嗎?我有時候看著鏡子,常常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還是只是一個人的幻影。”從這一刻開始,我們終于明白,在你淡然若水的外表下,潛伏著難以想象的巨大悲哀。而天真卻替所有人道出了我們的心聲,“如果你消失,至少我會發(fā)現(xiàn)。”
“還好我沒有害死你??”在巴乃玉洞里,在你們命懸一線時,你對吳邪語。看似冷漠淡然超然物外的小哥其實有著一顆非常溫柔的心。他沉默的用自己的方式守護(hù)著別人。
“吳邪,帶我回家。”你的話說到了我們的心坎上,如此強悍的小哥,也是需要一個可以讓他安心依靠的避風(fēng)港的。
正是因為你的淡然、堅毅、飄渺……讓你與天真、王月半兩人為不可分離的鐵三角。
樹葉愈發(fā)茂盛,花朵也愈發(fā)鮮艷。我坐在房間的沙發(fā)上,任清風(fēng)挑逗我的發(fā)絲。一杯香醇的咖啡,一本深奧的名著,以及不時傳出的音樂,生活就是如此愜意。這只是我夢中的情景,而現(xiàn)實中的我卻在那兒埋頭做題。一張張試卷,一篇篇作文,一道道題目,將我原本舒適的生活打亂。繁忙、枯燥在我的世界了徘徊。那道道難題確實將我難住,那沉悶的生活令我煩躁不堪,而這正將我對生活的最后一點希望也即將破滅。我一掃桌上的試題,捧起我許久不讀的那本書,進(jìn)入你的世界。我在這兒看著你從容地應(yīng)付粽子,看著你鎮(zhèn)定地對付尸蟞,看著你不顧一切地尋找著你與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我的心碎了。也正因為如此,我那煩躁的心緒平靜了下來。重新拿起被我丟棄在一旁的信心和耐心,認(rèn)真對待那張張試卷。
從狂追這本書開始,到把你的每一句言語、每一個微笑銘刻于心。淚水抑或歡笑都很真實。真實到我能想起最初喜歡你喜歡得是有多深多不顧一切。在終于等到屬于你的結(jié)局后,卻失去了所有力氣去回憶過往。一切落于塵土。自此你沉寂于我無法觸及到那個世界里,安穩(wěn)沉睡。而我依然在留有你記憶的這里,守護(hù)你留下的痕跡。
等你歸來,等了許久。曾經(jīng)全部的心情只有四個字概括“惟愿君安”。盼到你歸來那一秒,看著你雖是虛弱終于好好活著回來那一秒,之前還執(zhí)著的真相突然都無所謂了。誰忍得待遍地落花狼藉,細(xì)數(shù)回憶。誰忍得空望來路,不見歸人?長白山太冷,一場大雪便埋葬歸路。覆蓋掉你留下的痕跡。只是這世間至少還留有你唯一的聯(lián)系,所以是不是該慶幸,能夠帶你回家的,還有一個人。
“不知何時流星劃過天際,許下心愿,就在這個夜里用我的聲音,穿透絕望的墻壁,告訴自己,不再有嘆息……”歌畢,卻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而你的淡然、堅毅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這樣也罷,至少你并沒有死去,你依然活在我的記憶的深處。
張起靈,我要與你同行。我們在此靜候靈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