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
聽著tamaswells用他那獨特的溫柔的聲音唱著valderfields,我情不自禁地開始回憶、開始想象我舒服的躺在家后的田野上,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看著天,看著地,看著那一片綠。
在我剛開始有記憶的時候,家的后面是一片水稻田,每一年我們都能切身體會到“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的美好場景。后來,那片土地不再種田,田間長滿了各種野花、野草和小樹,從此,那兒就成了孩子們的樂園。
田野間,有兩個小池塘,水很清,小時候常常瞞著大人們到池塘邊玩,看小蝌蚪和小魚。某年夏天的某一天,其中一個池塘的四面八方不知什么原因圍滿了人,細細一看,都是這附近的居民,還有我的外婆和表姐也在。這可真是件稀奇的事呢,小小池塘,總是只有小伙伴們才會感興趣,為什么突然間這么熱鬧了呢?原來,大家都在釣蝦。看到表姐和外婆的水桶里一只只活蹦亂跳的蝦米,說不想嘗試,那就是謊話。經過外公的幫助,我找來了竹竿、線和魚餌,待一切準備就緒后,我也開始坐在小板凳上開始模仿大家的樣子釣蝦。周圍有的人不斷得到收獲,有人的魚餌總是被蝦吃掉,只有我在苦苦等待。多次看到蝦米們從我的魚餌變游過,無可奈何的我開始著急起來。俗活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當終于有一只蝦上鉤時,卻因為我沒把持好提桿的速度和力度,蝦掉入了池塘中。之后一直到釣蝦結束,我一只蝦也沒釣到。
現在,池塘早已被填掉,蓋上了一幢幢的房子,即使是想要彌補當初沒釣到的遺憾,也無處彌補了,不過,只要世界上池塘還有,蝦還有,就沒有什么可遺憾的。
田野的小路上,我曾在那學騎自行車。那時的我很笨,對于騎自行車,大概有些人一來就可以上手,但我卻反反復復在小路上來來回回輾轉了一個星期左右。一開始我總是害怕,騎的時候總是無法保持平衡,左搖右晃的。自己保守練習了好幾天,終究還不能成功的騎。后來姐姐開始幫助我,在我騎的時候她扶住車,就這樣來來回回幾趟。有一回,姐告訴我,我會騎了,一開始我還不相信,后來單獨試了試,驚喜的發現,我真的會騎了。我幾乎激動地想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我會騎自行車了。我看到小路另一邊的菜地上正忙活著的外婆和媽媽等人,興奮得不得了,大聲呼喊告訴他們我學會騎自行車了,不過當時我還正騎著車。就在菜地那邊的他們要我看著前方騎車時,撲通,我和自行車,摔到了菜地里。我人是站起來了,可小小的我卻無法將車搬回路上。結果大人的幫忙,我再次騎上了車,即使摔跤也消不了學會騎車給我帶來的興奮。
現在,路或許還算在,但卻怎么也不一樣了,菜地也變成了房地,但卻無法讓我忘記那個有趣教訓,現在的我在路上,很少跌倒,也很少需要幫助,但是當我跌倒時,想起小路和菜地,想起幫助我的大家,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我從跌倒的地方,重新回到小路上。
田野里的春天,充滿著陽光的氣息,野花遍地,蝴蝶紛飛。一次,我和姐姐一起去摘野花。田野里的花兒很樸實,不艷麗,但絕對美麗。漫步在田野間,回眸望向家的窗戶,有那么一個人,趴在窗戶邊,看著我們玩耍。后來知道,那是我親愛的媽媽,她看我們玩耍的樣子是那么癡迷,那就是愛吧,我們開心,她開心。
現在,田野早變成了一片灰色的房子,但是,那份愛沒有變。
田野的秋天,充滿了余暉的氣息。春夏時長的草變成了一根根比我高的細柴。我和姐以及幾個哥哥姐姐用這些草化成的細柴烤番薯,當然,我僅僅只是看著他們烤。過程中,有一個哥哥來這搗亂,他用棍子將幾塊泥弄到正在燒的火這邊,不過后來被大家制止了。當香噴噴番薯烤好了,大家開始美滋滋的吃時,我心里產生了很大的疑惑,大家都沒有放番薯,我們現在吃的番薯是哪來的,莫非是那個哥哥弄的泥變的?我詢問了大家,得到的答案卻是:你難道沒看見我們放番薯嗎?
現在真的很懷念那美味的番薯和那童年天真無邪的想象力,我一直都擁有這些美好的,我相信。
別家的院子里曾有過一棵大桃樹,每年春天都開滿了美麗的桃花。我曾一度認為,那是世界上最最美麗的花。我試圖摘過幾朵桃花,但是后來媽媽告訴我不要摘,如果摘了一朵,到了夏天就會少一個桃子。從那以后我就不再想要摘任何花了,我只是天天盼著長出酸酸甜甜的可愛桃子。終于,夏天的到來讓我看到了桃子的成長,由很小,變成小,由很綠,變成淡綠。但卻總是不夠大,不夠紅,以至于我一直沒有吃到酸酸甜甜的桃子,大人們不讓我吃,說是很酸。
現在那棵桃樹早已枯死,鄰家院子里還有好些樹,卻怎么也比不上那漂亮的桃花樹。
在另外一家的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桑樹,很多的枝丫伸展到了院外,即使是像我時候那樣的小朋友也可以輕易用手摘到樹枝上的葉子。春天是桑樹長新葉子的時候,一片片青翠的嫩葉從枝條上鉆出。喜愛養蠶寶寶的小伙伴們時常都會來樹下采新鮮嫩綠的桑葉,不過雖然蠶寶寶能吃飽喝足,卻總也不能再我們的手中養活很久,我想是因為我們只把蠶寶寶當成玩具,沒有認真的想要去養它們的吧。初夏時節,是我最喜歡的一段日子,因為每當這個時候,桑樹上總是會長滿酸甜可口的桑葚。每每桑葚一成熟,我和小伙伴們個個都吃到舌頭變成桑葚的紫色。
后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吃桑葚,不是桑樹不在了,是在我們長高的同時,桑樹比我們長得更快了。只是現在,即使能克服高度問題,桑樹也真的不在了,就因為擋住了做房子。或許這就是樹大招風的道理吧,不過桑樹并沒有錯。
就在前幾天,表妹給我展示她摘到的一朵很漂亮的紅花,并且帶我去她摘到這朵花的地方,原來就在樓下的小角落里。當時我很興奮,在這茫茫的水泥世界中的小角落里還生長著這般美麗的花兒。不過,我只看到幾株花莖和一些花苞,唯一開出的花被表妹摘下。我反復責怪了表妹摘花的行為,花一旦摘下了就如同美女的死尸一般,毫無意義。后來,好奇的我們在網上查詢花的名字,居然是彼岸花,這個消息令我激動興奮了好久,直到第二天。那天,我迫不及待想要再去看幾眼彼岸花,可卻只看到了傾倒的雜草,連彼岸花的影子也沒有。前一天看到的一個個小花苞和幾株花莖就像是一場夢一樣,醒來只剩橫七豎八的雜草。我急切的詢問了表妹,原來是因為我告訴她彼岸花有“死人花”的稱號以及多生長在墳頭和石縫里將她原本對這花的欣賞和喜愛變為了恐懼并且告訴大人,緊接著彼岸花就被鏟除了。
我無法責怪她,因為如果沒有她跟我說,我就不會知道在我家樓下的角落里長著彼岸花的事,更不可能看到花、花苞和莖;我也無法不責怪她,彼岸花犯了什么錯,以至于還未生長和開放就要受到排斥和恐懼。就像田野、菜地、桃樹、桑樹等等都沒有錯,卻總有人容不下它們。
但我相信,世界總是公平的,在大千世界的某一個地方,總有著我珍愛的田野、菜地、桃樹、桑樹……還有那盛放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