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個夢
夜晚只是如此,似墨汁傾倒在白紙之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這是一個寂寞的夜。一個一塵不染的夜。
在天空中飛翔的魚
我看到的是藍天白云,綠草茵茵。在天上飛的不是鳥和飛機,而是魚。我仰頭凝望著天,大聲問那些魚兒:“為什么你們會在那兒飛?”他們齊聲回答:“因為大海被破壞,我們只能在這里永遠地飛翔。”
像是被鏟子鏟平的心終于又恢復了圓潤,我蹲在樹下,抬頭看著天,靜靜地,靜靜地,思考著。
我的世界,在不停的變化著,沒有停過。我們的世界,就這樣,慢慢地成了一個被破壞的地方。我不曾想過,哪一天,會不會沒有了陸地,我也被迫地學會飛翔,只能在天空中飛。
現在的我們,天天想著想像鳥兒一樣在天空中自由的飛翔;但卻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沒有了陸地,你是寧愿葬身于大海,還是永遠不停歇地在天空中振奮翅膀。
婚禮進行曲
教堂的門被打開,新娘被父親拉著,走向新郎。新郎微笑著看著迎面走來的父女兩,笑容漸漸加深。
婚禮進行曲突然開始,可惜音不成調子,毫無旋律可言。新郎緊張看著遠處的音響師,音響師回報他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新娘與他的父親也緊張地看向新郎,新郎用眼神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各位賓客們都開始講話,討論著發生了什么。
新娘的父親將新娘的手放到了新郎手上,回到了座位上,而音樂戛然停止。
音響師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走向新郎新娘。
月光照耀下的土地
是個夜晚,星星漫天。
唯獨沒有月亮。
窗戶開著,窗簾被風吹起夜色極美,遠處的天就像極光。望一眼遠方,我看見了點點霓光,美得讓人顫抖。
為何沒有月亮?夢中的夜晚不應該是有著星星陪伴月光澈亮的嗎?
誰也不知這是為什么,因為這是個夢。但也可能誰都知道這是為什么,因為一個月里總有20多天的夜晚會看不見月亮。或許是月亮不開心了,不愿意出來,或許是它害羞了,不想出來,也或許它是害怕了,不敢出來。
千千萬萬種猜測,哪種是真的,這確實沒有人知道。但是,月光照耀下的大地,我們都見過。那真的是極美的。
樹里的屋子
所有愛幻想的人都應該幻想過自己擁有一間小屋,它被建在樹里。大的,會有電梯和空中花園;小的,只有臥室和客廳。
我的屋子溫馨不缺情調。一樓是客廳,暖黃色的墻壁襯著白色的沙發;二樓是廚房和餐廳,用的是淡淡的綠色和實木的家具;三樓臥室里是暖暖的天藍色再加上暖暖的粉紅色。,暖黃色的燈光照在米白色的床鋪上,衛生間不是冰冷的瓷磚而是碎花大理石;四樓是頂層,可以從天窗里看見世界的閣樓有著一張單人床一個單人沙發和整整三面墻的書架,書架上則是花花綠綠看過和沒看過的書以及我的珍藏品。屋外是長長的木質樓梯,可以從屋子的頂樓爬下去;當然,也可以從屋子的一樓開門離開。
屋子很簡單,到處散發著家的味道,可是,我并沒有家的感覺。
一樓的窗戶
我家住在六樓,每次曬衣服收衣服的時候總能看見一樓的窗戶大開著,每天亦如此。我曾去敲過那戶人家的門,但是沒人回應。我也曾問過整幢樓的人家,可所有人都和我搖搖頭。再后來,我也就沒有在意過。
盛夏中的某一天,開空調之前,我像往常一樣去關窗戶,習慣性地望了一眼一樓。但是突然心臟驟停了一下,一樓的窗戶沒有被打開,而是,緊緊地閉上了。
似乎是下意識的,我抓起鑰匙沖出了家門,飛奔到一樓那戶人家的門前。定神,深呼吸,整理姿態。
“咚咚咚!”
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極其俊朗的男子,年齡與我相仿,亦或比我大。他的臉上帶著讓人看著舒心的笑容,眼睛里有種說不出的興奮感。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他輕輕吐出這么一句話。
“是你每天早上把窗戶打開,然后晚上再關上?”我迫于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他望了一眼那扇窗戶,似笑非笑地說:“是啊。而如今現在我把窗戶關了,是因為我就要走了。”“走?我記得我敲過好幾次門,可從沒有人回應過我。你住在這里?”“不,我不住在這里,但這里是我曾愛過的地方。現在還愛著的地方。”“那為什么要走?留在這不挺好的嗎?”
“時間會改變一些東西,甚至對于一個人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比如,愛的人。你知道我為什么不住在這里還要每天來往兩次開窗關窗嗎?不僅僅是因為我愛這個地方,而且我愛上了這個地方的一個人。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這個房子里,她被她父母帶著,那時她還小,我也很小,我們沒有講過話,但我卻深深地愛上了她。她離我很近,可我卻始終沒有勇氣去靠近他,說愛她。時間快被消磨光了,我就要出國了,這段暗戀,也該隨著時間的消逝被封鎖在這了。”
“你不是還沒走嗎?那么乘著最后的機會去告白啊,哪怕被拒絕,好歹她知道了呀!”
“真的……嗎?可以嗎?”
他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我,“那么。我愛你,和我在一起吧!”
夢中的夢
我睜開眼,坐了起來,卻看到的是雪白的墻壁雪白的天花板,鼻子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朝自己看了一眼,身上穿著病號服,手背上還打著點滴。
門被打開,一個護士走了進來,說:“該吃藥了。”
我卻問她:“我為什么會在這?”
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摁下了病房里的呼叫器。隨后,一名醫生走了進來。經過幾項檢查,醫生告訴我,我得了失憶癥。
但我告訴他我能清清楚楚地記得在我昏迷過程中做過的五個長短不同內容不同沒有任何連接性的夢。
醫生說:“那么……這應該是連續性失憶癥吧。”
次日清晨,我醒了。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在木地板上,我從床上爬起來,拉開窗簾接受著陽光的洗禮,然后換上校服,走進了衛生間。
后來,每次看到“六”,我就會想起那個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