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女子之黃幼藻
嗜愛酒之人,想必會喝過很多酒,也會對各地盛產何種類的酒如數家珍吧!走過很多樣子的橋,石板的、木質的、鐵索的、或許還會有橫豎在怒江之上的溜索橋,看得再多,本以為可以盡收橋的魅力,愚笨的我以為會因此而厭倦上了橋。可是事實往往不是那個樣子,有人說:一沙一世界,一樹一菩提。喝過再多的酒,醉過千百回,見到酒的時候還是那么感覺到親切;走過再多的橋,看過再多橋上的風景,再見時,還是那么美。
潘多拉的盒子里裝著的世間女子,貌美才華橫溢的就像麥田里的穗子一樣,可是在某一個地方,或是在江南、或是在嶺南哪一個風景秀麗之地,遇到一個美麗的女子,那個女子不需要令魚雁沉水飄落,亦能使人百看不厭之感。或許有“不見一日,如隔三秋”那樣的感覺,或許那種感覺就是“走心”了吧!寫過很多女子,早已為會吝嗇于言辭,可是止不住的筆端流暢皆因精致女子如她!
武夷風光就像江南煙雨一樣迷離著我們的夢,是夢靨里偶爾蕩開的著的星子,閃閃爍爍。閩江的水沁著的云鬟,不經意間闖入夢靨,朦朧著誰的夢,是紗、是蟬翼、是綢樣的細膩。不記得是誰說過:靈山秀水出仙葩,黃幼藻就生長在這樣的山水間,似乎也應了這句話了吧!
看過那么多的雨,總還是沒有一點厭倦的感覺,或許是在雨中漫步的愜意也不是人人都能捕獲,雨中看著花兒搖搖晃晃的樣子,滴落的水折射著蒼翠,是那晶瑩剔透的心情。美麗的樣子是那么讓人憐惜。
雨中看花的女子啊!是你的愁怨氤氳著他的夢,還是你的芳香驚艷了詩人的魂魄。使得那叢芍藥是喜還是悲都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莆田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可是一定是個很美的地方,或許和勾走多少魂靈的江南一樣的迷人,自古都有人杰地靈的說法,不然怎么會養育了黃幼藻這樣才華灼灼、貌美若天仙的女子!她生于官宦之家,天資麗質,儀態閑逸,豐致絕佳,家學淵源深厚,少時就師從宿儒方泰,學習工聲律,通讀經史,又習書法,才剛剛十三歲即能吟詩作詞,引人入勝,真閨閣翹楚也。《柳絮篇》出,感人心者,乎情未若流連飄飛絮。
眼疾可以傳染,事物之間也會有牽連,或許才華有時候也會像眼疾一樣會傳染,感染著的才華真的有時候讓人驚艷。黃幼藻的姊姊幼蘩,也和她一樣天生是一對幽雅淑女,通詩文,擅寫文賦,出眾的才華就像晨星一樣的寥落、出類拔萃。
有雨的時候站在《雨中看紫芍藥》,或許那個是一個清晨,剛剛梳妝好,驚艷的臉容可以傾人城亦可傾國,縷縷散發著的芳香沁透滿屋子的閨閣,不忍聽到廣陵的春色凋晚,不知不覺中,胭脂和淚水在雨水中交織著是風景的漣漪還是愁怨的潛入,文字的細膩往往驚艷了女子的幽柔。
陽光嬌嬈了夕陽的熹微,已是萬木春頭的光景,各色花兒都在爭著沾上半點春光,乘著春光還未遠去,乘著這暖盡情的開放,歡欣將要冉冉燃上心頭,可是糟糕的是《恨白芍藥不開》,是素裝芳姿不再理睬春光、不理誰的倦怠,還是她早已將春色藏在了粉黛姿色里,只將等待有心人之人的覓得!
幼藻年輕時嫁與林議部啟昌子仰垣(恭卿)為妻,夫妻恩愛,相敬如賓,想來也是讓我們很羨慕的那種恩愛,世間最大的幸事也莫過于牽著愛你和愛著的人之手慢慢蹣跚在人生這條路上,風景無關美好。邑人世稱幼藻“胄緒高華,姿韻韶秀”且“性尤沉靜,知大節”,她奉侍翁姑極盡孝道,以才行聞。
登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登上城樓,面朝大海,望著遠航的船帆,心事就像那秋日里的雨,層層疊疊云開霧繚繞,鷺飛鷗鳴啼,茫茫的春水一眼望不到盡頭,一片云帆在碧空深處沉沉浮浮,真是一幅好景致。若隱若現的朦朧,若即若離的箜篌之樂,本以為女子多有琵琶行里的青衫濕透,可是《登樓望海》卻沒有一點涼意,足以看出她的堅韌。
窈窕之淑女,最早應該是在水邊浣紗時,倒影驚艷了魚蝦,也俘獲了偷偷了望男子的心吧!古時是這樣,今亦依然。“家住在橫塘白石嘰,門前流水春暖最適合浣紗羅衣,早早的起來系著木蘭棹,閑適看看鴛鴦雙飛嬉戲,真乃快意悠然。已喜燈花燦蕊紅,不勞乾鵲噪紗窗。可中三日郎相見,重繡錦囊錦帶雙”。詩中謳歌了新婚少婦的美好生活,更寄托女詩人對家鄉橫塘與壺山蘭水相伴,無限憧憬和喜悅之情。
人生聚散總是在更替著,歡也幾許,愁也多秋。異地兩相隔,幽怨的時候守著窗兒獨自愁,就像一只《孤雁》“渺渺高秋外,長空一雁遲。哀鳴關底事,澹遠寫相思。瘦馬征夫淚,回文少婦詩。晚年坡上過,莫向夕日詩”,遙寄相思,聊表眷戀。她居家人緣極好,侄兒祝若生母,對侄兒的讀書十分嚴格。直至病重期間,尚不忘課侄讀書,臨終猶誦“殘燈無焰影瞳瞳”而卒。
題字作畫無不透露出凄清之感“暮鳥宿孤枝,寫去寄君知,家貧逢歲宴,忙忙何處之”。真是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題明妃出塞圖》詩:“天外邊風撲面沙,舉頭何處是中華。早知身被丹青誤,但嫁巫山百姓家”大雅亦大俗,天邊外的風沙怎樣肆虐,天邊塞外,走到哪里都不要感傷寂寞,因為塞外風沙都是我堂堂中華,恨出生在帝王家,還不如生在尋常百姓家。
或許自古女子多憂慮,藻吟詩以表現婉曲,意味深長,傷感深婉哀怨,懷春的情愫,多能言情深刻內蘊,也洞悉了女詩人心靈幽微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