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一種等待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溫庭筠
花間詞的悉尼溫婉,一句"過盡千帆",不知流露出多少等待的絕望和無奈。像翠翠等著儺送,像郝思嘉等著白瑞德,也許會回來,也許不回來,一生一世。時光匆匆,但我們能待多久?晏殊曾寫道:"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天涯路斷,而我觸不到你一縷衣角。高樓獨上,憑欄腸斷……
聽《蜀繡》,她空靈的聲音唱道"伊人倚門望君踏歸程。"紅酥手刺繡,牽扯出山山水水,有他遙指千軍陣。她為他繡一身金色長袍,愿他長勝不敗!待他終于踏上歸程,她只有一句"來世與君暮暮又朝朝,多逍遙。"
君可見刺繡每一針有人為你疼,君可見牡丹開一生有人為你等。
君可見?
君可見。
無奈而無望,只等來杜鵑啼血聲,繞指柔破錦千萬針。
但這也是一種等待,直等到"斜暉脈脈水悠悠",江上白萍使人愁。
滄月在《星空》里曾寫過,馥雅公主對她深愛的人說:"我只是為了能與你并肩戰斗。"當時讀到這句話,眼淚悄無聲息的滾出來。為了能與他并肩作戰,她等了十年,受盡凌辱,一直到了最后,她從容赴死,他終于明白他忘了"彼岸的她的努力".然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漸漸石化的身體,終于說出一句"對不起"…
舒婷曾經說:"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棵木棉樹/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她們等待的是與他們比肩而立,因而用了另一種方式去等待。既沒有獨上高樓,也沒有望斷天涯,她們選擇用積極的方式去等待,等到終于可以比肩同站,等到終于相形相依。她們無所畏懼。他們不一定會相濡以沫,也許真的相忘于江湖,可是那又怎樣?這何嘗不是一種等待?同樣無望,卻有了積極的色彩。像是被藤蔓爬滿的窗子,但卻總能投射一點點的陽光,為了那一絲陽光,她們選擇了執著,選擇了等待……
這也是一種等待。
當明月滿樓,卻照不盡離人妝鏡臺;當十年滄桑,終于換來并肩作戰。這些看似柔弱的女子,用她們頑強的等待和驚人的毅力實現了她們所追求的人生價值,我相信,她們無怨亦無悔。
這也是一種等待。
等良人踏歸程,等花開滿樓,等相濡以沫,亦或者,相忘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