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腳印
海的美吸引著每一個人。沐浴著陽光,讓陽光在身上披上一層暖衣。光著腳丫子,踩在軟綿綿的、像面粉一樣的金色沙灘上,望著海天一色,世界是如此寬大,我們是如此渺小。
一步一步走在沙灘上,耳邊是嘈雜的歡聲笑語,幾乎每個人都能在沙灘邊找到自己的樂趣。
沙灘上印著錯亂的腳印,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只覺得像一個個小沙坑。
最悠閑的莫過于挽起褲子,站在海邊,任由海浪一波一波地沖過來,又倒回去。此時總算明白什么叫“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灘上”,腳底的沙和隨著浪的沖擊而來,也隨著浪的退潮而走。如此反復,不厭其煩。
恍然間想起一首遙遠的歌——外婆的澎湖灣。
“晚風輕拂澎湖灣白浪逐沙灘沒有椰林綴斜陽只是一片海藍藍……”不由得哼唱起來,心中忍不住做起比較,那邊的澎湖灣比這里的海邊還要美嗎?不,或許比這里更美?
這首歌帶著卓依琳深深的懷念,那段童年時光,連我也忍不住感慨童年的美好,同時也忍不住感嘆時間的流逝。
我也有一個這樣的外婆,她和其他老年人沒什么區別,但她很愛笑,笑聲爽朗,讓人一點也看不出她是個高血壓的病患。
隱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來到海邊,也是她親昵地挽著我的手,踩著薄暮,走向余暉……那片沙灘,印著那兩對腳印,對著夕陽,踏出一段兩對腳印。每一步都帶著歡聲笑語,消磨了許多時光。直到夜色來臨,吞沒我倆在回家的路上……
那段腳印,或許是被海浪磨平,或許是被其它腳印埋沒。或許那段記憶已經已經磨平,卻磨不平第一次到海邊,第一次玩沙灘,第一次和外婆踏著沙灘一路走過……更磨不平外婆對我的愛。
又一道海浪沖過膝蓋,望著三三兩兩在沙灘游走的行人,嘴角溺出一絲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望著海天交接的地方,海在守護天,天在守護海。面對這一切美麗的景色,突然覺得無論用都什么詞都是褻瀆了這海天……
耳邊依然熱鬧,嬉笑聲、海浪聲不斷。嘴上卻繼續哼著大概只能自己聽見的歌聲:“也是黃昏的沙灘上有著腳印兩對半那是外婆柱著杖將我手輕輕挽踩著薄暮走向余暉暖暖的澎湖灣一個腳印是笑語一串消磨許多時光直到夜色吞沒我倆在回家的路上……”
如丘陵般參差不齊的沙灘,堆滿著密密麻麻的腳印,交錯,覆蓋……這些都在依舊燦爛的陽光下泛著金光。
耳邊響起外婆的聲音——走過一路的沙灘,外婆突然拉著我的手回頭,笑瞇瞇地指著那一條親密的腳印,腳印很深,沒被破壞,很明顯,輪廓分明。“看到了嗎?要一步一步走過來才有意義,才能欣賞到沿途的風景。”外婆頓了一下,又笑了笑,笑起來皺紋更深了,卻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笑容,“即使最后腳印被埋沒,無人知道,但它在我們心中深深刻著了,那是一路走來的證明,刻在心中的證明。”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眼睛也像海水那樣漲潮了,刷過沙灘,卻沒有退潮……
潮漲、潮落,再次磨平腳印,可是那踏踏實實的一步一腳印,早已刻在心中,形成一條通往未來的路途。即使在這條路上被刮傷了腳,被磕倒,即使沒人知道,可那是實力的證明,是人生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