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兔子的故事

　　這兩只還是那兩只？痛苦還是歡樂？生存還是死亡？喜歡還是忘了？為什么？沒有為什么……

　　——題記

　　很早以前，有兩只灰兔子，它們的毛都很光滑，比江南的絲綢還順。一只全身灰毛，沒有任何雜色，連眼睛也黑得發亮，它名叫“灰灰”。另一只也一身灰毛，但額頭上有一小撮白毛，眼睛除了黑眼珠子外，還有一些余白，名叫“點點”。它們是一家的，“灰灰”性格很溫順，只要你摸它，它從來不躲閃，享受著你的愛撫。但“點點”更淘氣，會躲開你的撫摸，除非是它們的小女主人想抱抱它，但這些也不能說明“點點”是只壞兔子。它們喜歡趴著曬太陽，把身體攤得平平的，腦袋垂下來，耳朵卻豎起來，眼睛微閉，像兩只懶貓。它們從來不打架。而且它們會一起吃草，一起睡覺，互相幫忙舔毛，盡管它們互相覺得理順了毛，可看上去比原來跟亂。這時，它們的小主人會輕輕用手再次理順那些毛。它們的小主人很安靜，喜歡看書。經常坐在兔窩邊上看雜志，“灰灰”和“點點”便會躺在她身邊，有時又會跳入花圃中找草吃，跑起來尾巴一點一點，甚是可愛。那時的花圃很漂亮，有四季都開的桂花，碧綠的枇杷和一些鮮嫩的雜草。兩只兔子嘴巴經常吃得綠綠的，然后企圖爬到主人腿上，撕壞那些書。好像它們在和書爭寵。

　　夏季到了，兩只滿月兔已有些健壯，頑皮的“點點”已學會從籠里跳出。可這個季節常有瓢潑大雨，它會淋病的。主人總為它擔心。一到下雨天，小主人就會撐著把小紅傘去看“點點”。一次，暴風雨前夕，一把小紅傘又出現了，她一心想著“點點”，卻忘了“灰灰”。在看到“點點”在窩里后，就回去了。直到雨下得特大時，才想起剛才沒看到“灰灰”，沖過去看，“灰灰”被困在排水口，出不來了，全身已濕透，主人匆忙抱起它，連傘也顧不上，只拿了干毛巾為它擦，幸好沒有大礙。不久“點點”不知怎么的，背上刮破了一塊皮，鮮紅的肉都露出來了。急得主人差點哭出來，有加上“點點”那幾天拉稀，不吃東西，小主人只好拿干布包著它，用體溫給它取暖。一個星期后，“點點”才轉危為安。

　　幸福的日子總是不長。“點點”一次竟從護攔跳到了別人家陽臺，還好小主人發現及時，沒有損壞多少別人家的花草，把它抱回來時，它嘴里還叼著一片牡丹花葉，天真的眼神仿佛在說：“嗯，味道不錯，那邊挺好玩的……”這件事已經預示著下一幕的悲哀，但粗心的小主人竟沒發現什么，可能那段時間她的學習太忙了吧！秋高氣爽，天氣逐漸轉涼。一次，兔籠門沒關好。第二天，“點點”不見了。小主人發了瘋似的，每棟樓都問過去，沒有人見到一只灰兔子。她戴著眼鏡，希望能在下一個拐彎口看到一只兔子，希望一次次落空，她的心都碎了。她的媽媽卻罵道：“叫你不要養兔子，這下可好，養到別人碗里去了，誰不是抓了去吃……”她的淚滴在粉紅t-shirt上，濕了一大片，嘴里痛苦地念著：“點點，你在哪兒啊……”后面幾天，她食不知味，她無法原諒自己的粗心，她只能抱著“灰灰”默默流淚，自己對自己說：“點點說不定到了公園，我帶它去過的，它說不定自己做了窩，藏起來了……”這種天真的謊言連“灰灰”都騙不了，“灰灰”總是疑惑地望著她，“點點呢？……”

　　她的爸爸安慰她，說“灰灰”不會孤單，就買了一只小白兔回來，她才慢慢恢復過來，但卻沒了以往養兔子的熱情。為了紀念“點點”，她把它叫作“小丟”。可不到一個星期，“小丟”卻莫名其妙地死了，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死亡，她控制淚水，甚至在學校，都無法克制自己的感情。現在又只剩“灰灰”了！

　　爸爸又買了一只小白兔，這回她小心翼翼地呵護它。每到雨天，怕它淋雨，就把它單獨放進廚房，于是這只很健康。她叫它“小白”。“小白”有些奇怪，經常會無緣無故地猛跳或狂奔，把“灰灰”嚇得躲回主人身后。小主人把這當作普通的調皮，并不知道這又預示著這次的悲劇將更慘烈。但“小白”的健康成長又讓她臉上多了些笑容。“灰灰”還是一樣溫順，一切似乎又正常有序了。然而平常的日子沒過多久，不幸的事情又發生了。在喂兔子時，她發現“灰灰”的額頭上有些異樣，定睛一看，竟破了塊皮，不過已經結疤，小主人不以為然。可后來，“小白”追著“灰灰”跑，地上多了一撮撮的灰毛。它們開始打架，性格溫和的“灰灰”只會逃跑，尾巴上面一大塊毛都丟了。皮破了，血直流。小主人不知怎么辦，只能用紙擦干血，把“灰灰”關進兔籠，“小白”留在外面，一切相安無事。但不久，“小白”竟跳進去繼續和“灰灰”打，小主人不忍心，只好把籠門打開，放任它們，就算再怎么打她也制止不了。她的媽媽說：“反正你也不喜歡，殺了吃吧……”她木然地點點頭。心里流的也是血。

　　又一個大雨磅礴的夜晚，小主人想：“灰灰的傷口怎么了？點點在哪兒？小白，求你別再咬灰灰了！小丟，對不起……你們都還好嗎？找到地方躲雨了嗎？”

　　兩只兔子的故事永遠沒有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