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馬而過的舊時光

　　記憶總是喜歡添油加醋，它會朝著你期待的方向修改，當你欣喜若狂之時，偶爾的馬腳會將你突然驚醒，那時，你才會真正明白，記憶其實不等于真實。

　　1

　　學校里的木棉又開了，一年即將過去。天依然藍的讓人陶醉，云朵甜的像棉花糖一樣。我們信步于校園的石階上，衣襟在風中不停的搖曳。那是屬于我們最美好的青蔥歲月，沒有煩惱，沒有憂思。就算是金融危機早已席卷了全球，美國的經濟蕭條數月又或者普金與obama又開始杠上，漫天的報紙甚囂塵上。這些，都與我們無關。我們有的只是呆望窗外四角的天空抑或用刻度尺不斷量取現實與夢想的距離。盡管高考的路舉步維艱，但卻充實而快樂。

　　黃昏的光芒將操場染成一片暖黃色，遠遠看，以樹林為背景像是畫家筆下的風景。我很多時候會呆望著這樣的景色，坐在宿舍樓的圍欄上。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會被樓下經過的生活老師勒令離開。當然，偶爾也會一兩個關系比較水滸的同學叫我去打球。于是，汗流浹背，打的天昏地暗，看著手機屏幕閃爍著6點30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已已經忘記了吃飯，洗澡，晚修……

　　清晨的時候，清涼而新鮮的空氣蔓延了整個校園，早操過后，有時霧氣會籠罩著整個操場，像是一只巨獸一樣，貪婪的吞噬掉你所見的一切。隨后，天空漸漸變得明亮，而它，也跟著慢慢消失不見。你知道，那時候我每天早上最抓狂的事情是什么嗎，不是英語帶讀？而是我發現自已放在桌上的眼鏡常常不翼而飛。

　　這常常會讓我驚慌失措，一通好找。找到最后才發現，原來是班里的某些同學拿去觀望教學樓下面經過的女生。他們每天似乎都是這樣子的，看見漂亮的女生就喜歡起哄或者吹口哨，看見長的抱歉的女生就大肆點評。如果是性格溫和的女生見到此狀，定時快步走過，但是稍微有脾氣的女生我想應該都會朝樓上怒吼一聲“變態”吧。

　　郭敬明說頻繁的考試就像是翻來覆去的死。這句話的確很有見地。漫天飛舞的試卷像是雪花一樣落下，好不容易做好了一疊，隔段時間，桌面上又換上了嶄新嶄新的一疊，這，能不絕望嗎。老師只知題海戰術天下無敵，唯有不斷地做題，才能求高考一逞。

　　卻不知學生們早已叫苦連天。但，落后就要挨打，幾番掙扎，最后還是得面對現實。因為我們清楚，生活并不會因為人的意愿而改變它原有的軌跡。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世界并不會因為埋怨而停止轉動，老師的粉筆依然在黑板上風馳電掣，排列組合依然會把我們整的頭暈目眩。——夢想雖遠，但如果傻站著，什么奇跡也不會發生。

　　高中的回憶，印象中最深刻的，我想還是校運會。

　　那時候每天下午，我都看見一大批人為準備比賽，練習跑步，跳遠，投鉛球……看著他們那么努力，我總會有一種隱約的感動。一直都是比較矜持和不合群的人，但那次的校運會卻讓我真正的體會到集體的感覺。特別是當我用廣播的話筒，大聲的對著班里的同學吶喊加油的時候，有那么幾秒鐘我都覺得自已都不像自已了。這也難怪，站在我身旁的同學會一臉驚慌的看著我。

　　畢業后的記憶，我已記得不太清，只知大家舉杯之后就分道揚鑣了。就像是那首歌一樣，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如今這里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夏和冬夏，而我們，也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2

　　城市不比山谷，你朝著它吶喊也不見得會有回聲。

　　地鐵在隧道中川流不息，我站著，一手抓著扶手，放眼望去都是一群表情麻木的陌生人。恍惚間似乎能感受到這個城市里的呼吸。

　　我拖著行李走出了地鐵，穿過了洶涌的人群到了一條小石路上。擺地攤的人很多，手表珠鏈，耳機碟片應有盡有。年過半百的人也很多，他們蹲在黑暗的角落，身體蜷縮著，手指夾著半斗煙，眼神里是多年來的不甘和怨恨。

　　寒風將我吹的瑟瑟發抖，昏暗的燈光吸引了出來覓食的昆蟲。我抬頭，倒吸了口冷氣，一種孤獨之感涌上心頭。于是，拿出了手機，看著屏幕上清一色的黑白頭發了一個信息給小z，在言談中他的關心給了我滿滿的溫暖。

　　夜太漫長。每次回到學校看著宿舍樓的燈火，我才覺得疲憊漸漸離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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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然一次回家，在503檔的地方見了以前的同學，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但我認出了他，他卻已經認不出我。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當遺忘變成了習慣時，擦肩而過抑或形同陌路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時間的長短，距離的遠近，終究讓我們逃脫不了彼此疏遠的宿命。即便曾經相濡以沫。到頭來，也不過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不少同學曾埋怨我老是忘記他們，但我卻覺得他們不應該埋怨我。畢竟四五年了，什么都會變。雖然每個人都希望回到過去，但過去怎可重來。也許，有些記憶本就應該保留它原來的樣子才會值得我們去緬懷。

　　三毛說他無事時會遠離那些過分熱絡的友誼，這使她少了些承諾和負擔。我亦如此。雖然這樣說難免遭來口舌，但性格如此，無可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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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次與小d聊天是學期末的時候，感覺她也是頂著一股壓力想未來邁進。從她的言語中我能體會到她遠離校園生活后淡淡的憂傷。她說：“唉，再也不是學生了……”我鼓勵她說校園生活還是用來緬懷吧，現在應該走向社會，樹立新的目標繼續奮斗。說是這樣說但我自已又好到哪里去呢。臨近畢業，迷茫，不安，惶恐充斥著內心。夢遙遠而美麗，方向就在那，我也不知道能走多遠。

　　在這時代里，我們似乎每個人都是最最渺小的微茫，抑或是流水中的細沙，只能隨著奔騰不息的河流向著遠處前進才能擺脫被擱淺的命運。我們要流很多很多的汗才能跑的很遠，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才會有一絲的回報。而現實又是那么鋒利，而不近人情。有人說沒有硝煙的年代，生存是唯一的長路。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我想，我們能做的，也唯有像一個戰神一樣，把自已的鎧甲磨的锃亮，拿起長槍去突破現實給我們的一道道圍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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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中的最美好的幾年還是屬于學生時代。那些歲月就像是一塊絢麗的布料般，被永遠縫進在記憶的連衣裙上，成為永恒。雖世事滄桑，免不了物是人非的感傷，但不管是明媚與憂傷都是值得我們去緬懷的。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也可以使人成長。

　　每過一年，心里就會多了幾分憂思與恐懼，一個朋友感嘆道。我想，大家都不容易。我們太忙碌了，即使佳期如夢，但卻連發個祝福都顯得倉促。一句好久不見，之后便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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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亮的時候，手機的鬧鐘又開始鬧騰了。于是按掉了“取消”，慵懶的走到樓下。完成了梳洗，解決了早餐，便開始靜坐在房間里發呆。翻開最近畫的“速寫時光”也只剩下最后幾頁了。我們很多時候都好像要獨自面對這無止境的寂靜，消耗這樣過于漫長的時光。日復一日，機械般的重復。如泡沫一樣，靜靜的在白光底下蒸發殆盡。

　　而當一年過去，以時間為軸又繼續忙忙碌碌的生活。一切的歡聲笑語和痛苦悲傷都成為觸摸不及的倒影，它會隨著書本的扉頁變得泛黃，最后沉寂在黑暗中。而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在歲月的靜默中變得更加從容，淡定，老練卻不沖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