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我”的自卑和名為“找虐”的執著
我是個自卑的人,是認為自己做事不如別人的自卑。這種自卑有一個平庸的名字:我。
但我還不算是活在自卑的陰影下啦,不然我怎么還會有著不錯的人緣呢?因為這種自卑,所以我想變得與他人不一樣,哪怕我知道“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但我還是想成為特別的存在。然后致使我的興趣愛好與周圍的女生不一樣:她們喜歡肥皂劇、追星、看萌仔正太,喜歡漂亮的衣服;而這些我都不喜歡:我看紀錄片不看肥皂劇、我所知的明星不超過兩個手掌的指頭總和、我看過的綜藝節目一個手掌就可以數清了,至于衣服,我沒什么研究,我喜歡偏中性的,低調、寬松、舒適,沒有特別張揚的色彩。我還記得小時候那時很興芭比娃娃,我姑姑便給我買了一個,我對這個塑膠的假人蠻好奇的,就把它的衣服扒光了泡在水里,覺得這便是廣告上所說的“洗澡”了,然后我就再也沒有碰過它,還是母親幫我把那假人收起來的。
我這些與平常女生不一樣的愛好讓我挺開心的。但轉念一想,每個人的興趣愛好都不同這正常的差異沒什么可值得開心的,然后“我”找上門來了,帶來了許多負面情緒,讓我那少的可憐的自信與自以為是的特別灰飛煙滅,飄飄灑灑的沒了。
紀錄片看多了,我就愈發覺得這世間之大,這宇宙之浩瀚,廣袤得我甚至不夠膽去想象我究竟有多渺小。這讓我愈發想變得特別。
上面說到母親,自然就聯想到了學習。母親很擔心我的成績,不過不是這樣估計我也拿不到優秀的成績,我想這成績差不多可以成為我自信的一點點依靠的資本把?但話說多了也是會煩的,特別對于我這種脾氣不算好的人來說,在這個問題上與母親發生的爭執都不知道有多少會了。為此我還做了個夢:夢里的我與朋友們玩得很嗨,當我們正在一間餐廳吃東西時母親突然沖進來,大聲斥責我為什么在這亂玩不回家看書?我當時愣了一下,隨及怒火中燒。我記不清我與母親的激烈爭吵和彼此扭曲的面孔,但我十分清楚得記得我最后的一個問題:“你那么激動做什么?是因為心慌嗎?”母親點了點頭,堅定的回答通過空氣傳到我耳里:“是的,沒錯,是因為心慌。”我沒說話,但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冷笑。
看吶,現在我連可以稍微自信一下子的資本都在夢里被我的疑問親手掐死在了搖籃里,我還有什么可以拿出來作為我堅定的自信資本呢?家世?樣貌?身材?我都沒有。我愈發的自卑了,這讓我更加害怕死亡,我恐懼我死后,除了在一顆名為“地球”的行星上有一張白紙記錄著我活過的痕跡,便再無他物見證我的存在,我恐懼這種被萬物遺忘掉的未來,恐懼這個自卑的我被時間遺忘,風化得渣都不剩。
但我同時又很好奇,在“我”的影響下,我是靠什么一直還算隨意地活到現在呢?沒有被“我”壓垮一直活到現在在這兒寫文章呢?我最近好不容易才找到答案,應該是一種執著吧。對于金錢和知識的執著。
這種執著也有一個名字,一個怪異的名字:找虐。
我喜歡金錢,雖然對于錢我沒什么概念,但我覺得有了金錢就有了對于事物的使用券,即使次數有限。而且我最近還有個想實現的東西:在我喜歡的幾個地方買房子。這樣子沒有錢怎么能行呢?并且我還夸下海口到時候邀我表弟住進來,表弟他也開玩笑地說:“好啊,但這樣子以后還是別帶你去帆船酒店玩兒了,免得到時候問你‘對這酒店感覺怎樣’時被你這‘土豪’一句不咸不淡的‘還可以’給氣得半死。”這帶著夢想的美好玩笑——我很向往,有機會也會讓表弟帶我去迪拜玩兒的——直指了根本問題:金錢。
說到錢,那當然是賺來的,而談到賺錢卻又聯想到了那該死的學習。現在學習基本上不是為了“中華之崛起”這一高尚的理由了,差不多是為了日后的生活不用吃太多苦,而“不用吃太多苦”對于我這種懶人來說是個不錯的誘惑,這一誘惑基本上構成了我繼續好好學習下去的三大理由的第一個底層理由,第二個理由則是母親的心慌,這形成了厚實的第二層,至于位于頂端的第三層,則是我對于知識的渴望。
我想要得到知識。這是我的第三個理由。我曾想象過沒有知識的我會是怎樣的:那是個自以為是的跳梁小丑。這對于要面子的我來說是無法接受的,而且我不想當個愚昧無知的人,所以我渴望得到知識。我要用那浩瀚到可怖的知識來塞滿這干癟的軀體,使之不再空洞虛無。然后現在除了那呆板該死惹人厭還要掏大把大把金燦燦的銀子進去的學習,我還真找不到其他途徑來獲取大量的知識了,所以我到現在還在好好學習,即使動機不純。
估計這包含對金錢與知識的渴望的“找虐”是我對抗有著自卑的“我”的唯一籌碼了,然后就是這籌碼,讓這個自卑、脾氣不算好、懶、愛面子的我,繼續還算隨意的活著,繼續決定好好學習,繼續為了那美好的夢想與玩笑在這兒思忖著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