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空空·冷眼看人世塵沙
梵音清幽,愿佛渡我,菩提花開,靜怡潔白,冷眼看人世塵沙,禪心云水間,洗凈鉛華,端坐蓮臺上,不染濁世五色味,一縷清風,萬事皆空無悲苦。
然,縱是芳菲盡,一任蘆花似雪輕飛絮,云淡風清,蓮心一縷。人生濁世,卻依舊會在煙塵揚起的剎那,涌起萬般滋味,憂傷悲苦,沉溺弱水難以釋懷。都言放下,蕓蕓眾生相,誰又真的能放下?
琴音幽幽,窗欞外游戈的靈魂,看你如豆的燈火下,輕顰黛眉,往事如青梅,三千煩惱絲,才下心頭,又上眉頭,郁悶縈繞于心,尋不到可以釋懷的出口。
暗坐窗欞下,迷茫彷徨,沉溺萬千弱水,靈魂飄渺至妙源居士佛法圣地。
梵音清幽,佛容慈悲,但看虛云大師的禪意佛音,撞擊心的低底,刺痛,眼眸攏聚煙雨,飄飛如梨花落盡,字字篆刻心的門楣:
‘皮袋歌,歌皮袋。有形若不為形累,幻質假名成對待。每日思量貪嗔癡。’
‘千般萬種不如意,熬煎在世遭艱迍。老到眼花須發白,一善難聞枉為人’‘日到月,月到歲。空嗟歲月如轉論……’
抑揚頓挫,梵音裊裊,似聽到佛召喚的鈴鐺,擊碎心中堅硬的殼,柔心梨花雨紛紛。思來何嘗不是,世本無一物,幻象假名利,空空如皮袋,何必枉生貪念?
煎熬這千般萬種的不如意?滄海桑田,緣來緣去,幻象浮云,每日思量貪嗔癡,煙塵苦爭春?
煙塵一盞輝煌的燈火,照亮名利場,以為擁有,笑盈心懷。誰料,轉身的剎那,已日落沉西山,芳菲歇,秋風蕭瑟,思來都是虛幻浮云,空空如皮袋,隕星流年空蹉嘆。
嘆一聲,人生如戲!你方唱罷我登場,亂哄哄,都把這人生百味都嘗遍,方可以淡然釋懷?
菩提花開?潔白飄逸,脫離這沉重空空如也的煙塵,素衣布衫,無貪無欲,嗅著泥土的清香,于花田草間,頭枕青石,明月為燈盞,遠離塵世喧囂,沒有千萬般不如意的煎熬,真的做到無窮般若心自在,慈悲為懷,菩提花開清香潔白而淡定。
只是,在這煙雨紅塵,裹挾太多妄想執著的念,貪婪名利,疲于奔命,沉淪窒息,諸般憂傷惆悵悲苦,皆因心生妄念貪欲而成,無法步履從容。
看方外,繁華殆盡,一切都是空空相,如那好了歌,道盡人世滄桑,苦爭春后的凋零與無奈。
一出繁華富貴紅樓劇里,麻鞋鶉衣,瘋言禪意:‘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得神仙好,只有金銀忘不了,終身只很聚無多,積到多時眼閉了’功名利祿,歌罷戲散皆虛無;
‘枯草衰楊,曾是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篷窗上;說什么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昨日黃土壟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時光如隕星,花樣青春年華,轉眼暮鼓聲聲,夕陽西下,芳華盡染,榮華富貴更是榮衰無常。
都道百年修行,才換來今世的回眸,千年修得共枕眠,可為什么雷鋒塔下鎖愛妻,馬嵬坡下葬冤魂?三生石畔何曾有舊精魂?即使前世姻緣,緣聚今生,卻為何,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未死又隨人去了!
如此,何必妄想執著,事事要求完美,世間本無常,不若隨意,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十分努力,贏得七八分就好,何必十二分的努力,患得患失?貪戀緊握,如握沙子,殊不知握的太緊更容易漏光,最后空空如也!
佛說:隨心,隨性,隨緣,注定要改變的,只是百年后,那一朵花開的時間。
即如此,不若淡若蓮花,冷眼看人世塵沙,如最初牧童一管蒼笛悠悠的純凈,悠然。
梵音裊裊,佛堂暗坐,靜品黑白分明的水墨蓮,多想,佛渡我,心若菩提花開,靜怡如臨水而居的蓮花,不枝不蔓的端莊,怎樣不染塵埃的圣潔。
或許佛的機緣未到,不能渡我,不若隨緣,春來花自青,秋來葉凋零,春來努力植種,秋來隨意,盡人事聽天命。
雖不能皈依佛門,做不到,‘種下菩提是正因,九品蓮生有佛證,放下皮袋超上乘。’也可以塵心素凈,修得半分閑,無悲,無痛,無貪念,無憂煩;如同眠臥溪柳岸,蓮花河池邊。
置身紅塵,責任如山,不能遁世隱身,沉寂深山古剎,晨鐘暮鼓,木魚袈裟。凡塵中,一樣刪繁留簡,純凈心靈,對鳥獨語,心翼清風。采摘一片白云,讓自己可以輕盈的回去,如初的純凈無礙,黑白分明里淺笑嫣然,慈悲寬容為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