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涼羈絆,靈魂何所依?
春天已經悄無聲息的到來,本是紫陌百首,桃之夭夭,梨花滿枝,而這個春,終透著不堪的蕭條與寒冷。雨,不停地下,那是誰的淚?風,不停地吹,那是誰的追逐?為何?這冷不曾離去,冰冷的夜,冰冷的心情,冰冷的指尖…只感到淚的微溫,轉瞬變涼。
——題記
窗外,雨,淅淅瀝瀝,無休無止,輕聲訴說著歲月的悠長,春雨,潤物無聲,帶給大地一片希望與生機。當細細密密的雨絲滑過指尖,徹頭徹尾的寒意竄遍全身,空氣在瞬間凍結成冰,心跌入幽深的冷,失去知覺。
透過薄霧般的雨簾,望到那一片朦朧的遠山,若隱若現般在眼前張狂,牽起久遠延綿的心事,撩撥著看似安然平靜的心湖。視線凝眸處,一片潮濕,透著溫熱。原來,許久不曾悲傷,卻也終無法快樂。快樂如風逝,憂傷已平常。再多的抒寫已寫不出心痛,再美的畫卷鋪展不了逝去的美麗,指尖與鍵盤再合奏不出心的絕唱。
這個季節,應是“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而風,安靜如空氣,無聲無息地撫過每一寸肌膚,感覺不到力度,卻透著堅冷。原來,風也有無力的時候,吹不醒大地,也喚不醒心靈。原來,人生最殘忍,就是在這不痛不癢的感知里,一天天一點點磨掉生命的棱角,黯淡無光,剩滿目的破敗與落寞。
生命閑暇的時光,總愛幽幽戚戚地回憶沉思反省。當四周一片寂靜,靜到連呼吸都停止,心跟著下沉。其實,害怕空閑,害怕安靜。其實,不愿回憶,承受不來。可就是這樣,鬼使神差、無可救藥戀上一個人的時光,戀上一個人的回憶之城,讓自己無所適從,無處可逃。
時光如針,刺痛心扉。生命的美好點滴耗盡,這樣毫無意義的時光游走里,如何用單薄的手掌撐起那一片藍天,讓你如驚鴻一般的翱翔。唯獨一顆蒼白的心如何要得起未來?展望幸福的憧憬?
時常,望著窗外陽光燦爛,卻不敢推開門打開窗。只因,在黑暗中呆得太久,陽光照進來的不是溫暖,而是刺眼。刺的我淚流滿面。只想在寂靜的角落里,將自己倦縮成寂寞的姿勢,想象外面世界的明媚,想象陽光暖暖的午后。嘴角微笑的那一刻,是我心溫暖的時刻。淚流的時候,冰冷得沒有溫度。
時常耳際響徹無數種的聲音,偏聽見那聲聲溫情的呼喚擲地有聲,打破心的枯寂。身邊掠過風景無數,唯有那回不去的昨天瀝瀝清晰,在腦海來回播放,填補心的蒼白。佛說,人生放不下,求不得的痛苦。我想只是成了習慣,只是容易回憶,只是想要在昨日風景里找尋失去的溫暖。
時常因為冷,捧一杯熱茶在掌心,將臉貼近,喜歡那空氣中迷迷蒙蒙的溫熱,如煙似霧,如詩如畫,繚繞升騰,幻象著夢中的真實。如果可以,我愿意似這輕薄的氣息,在冰冷的空氣中放飛著溫暖與期盼,自在高飛,俯瞰世間百態,感悟,懂得,知足…
時常覺得似曾相識的場景,一首共同聽過的歌,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不經意竄入腦海,徘徊心間。那一刻,淚流不出,話說不出,只是那種痛明晃晃牽痛所有的神經,無法動彈。疼痛消失的一刻,心也被掏空,充滿了疲憊。
時常幻想我們躺在鋪滿綠意灑滿清香的草地,心無旁騖看著月亮、數著星星,月的清輝裝點蒼白的臉,閃爍的星辰訴說著悠悠的情絲不盡的寂寥,想象著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想象著月影如鉤蝶舞翩躚,笑靨如花的你,眼眸溫柔的你,心沉浸在至簡至美夢境里,不愿蘇醒。
時光讓深的東西更深,讓淺的東西變淺。幻想時常能一起站在山巔或是湖畔,看落日的余輝映紅了天際的美麗與燦爛。時光就這樣不緊不慢地從身邊逝去無痕,帶走如水年華,凋落青春的希冀,留下滿目凄蒼,滴下紅塵血淚。
我亦不是冷血薄情的人,我不懂,為何上天會殘忍剝奪我所有的柔情,我不懂為何會把自己拋在一個荒蕪的絕望之中,也不知道如何來邂逅那一生一世不愿醒來的夢。可世俗的洪流一次次甄滅心中殘留微弱的燈火,將夢想擊得粉碎,唯寂寞喋喋不休,嘆息著永遠到不了的天堂,近不了的幸福,淚流的時候也一并把心揉碎。
我不懂永遠有多遠?是天邊?那一抹追不回的殘陽;是大地,那一片回不去的落紅;是身后,那一段回不去的舊時光;是眼前,那一片揮不去的迷茫。時間改變了很多,心境、容顏、環境,而無法改變的是那份經久卻不曾褪色的情懷,思念、等待、沉醉…著了魔,抑或是命中注定的在劫難逃?
總是在欺騙自己,安慰自己,便是習慣偽裝,不論是心情還是表情。幾度春秋一路走來。唯剩空空的行囊。眼淚中帶笑的表情里,沒有疼痛,沒有怨恨,只是木然,只有釋懷。
活在一個空曠的世界,里面除了自己,沒有別人,周圍所有的繁華喧囂與我毫無瓜葛,別人無法走近,自己也不愿出走。轉身的一刻,我以為,可以抽刀斷水,水更流,可以舉杯消愁,愁更愁。奔騰不息淹沒所有的堅強,將紅塵血淚融入那澎湃的潮涌,再也沒有人可以看到我的淚我的悲傷,同樣,再沒有堅強的理由,也沒用不知道快樂這個詞該怎樣形容我,似乎,我已經遺忘了很久,很久…
游刃在城市的孤獨者,害怕終有一天會看破世俗的枷鎖,時光如沙永遠自由行走,我們握不緊,也留不住。只能,在白日掙扎著前行,等夜的安撫,在黑夜吟唱著失眠,等破曉的微光。
落花紛揚芳魂不知所蹤,逝水滔滔空唱一世絕響,我只是飄渺紅塵里一個孤絕的過客,在最初的地方等待、張望,只為一眼凝眸,一次轉身,害怕再次錯過,害怕淚眼朦朧。
一眼凝眸,染指流年歲月芳華。相望無言,擦身陌路,今霄別夢寒。跌宕紅塵,心影漂泊,雙眼迷蒙,花開花謝慘敗凋零,為愛癡狂,為愛徒傷百年。
如果可以選擇,我愿成為一棵樹,立在天地間,站成永恒,沒有悲歡的姿勢,沉默、驕傲,不依靠,不尋找,任落葉飄飄灑灑,最后融入大地的懷抱,溫暖所有的飄零與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