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撒哈拉
“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
——題記
說起撒哈拉大沙漠,我想到的不僅僅是黃沙滾滾的大漠,還有一身長袍的倩影——三毛。三毛一直是我最欣賞的女作家之一。不僅是她的文筆,更多的是她率真灑脫的性格。三毛的文章不求深刻,通俗樸素的詞匯在她筆下可以閃著光,盡顯優雅。她的人生經歷是一段超越生命的心路歷程。對于現代的作家,三毛的人生只能歸屬于傳奇,她有真性情,有過人的膽識,做了許多人們想做卻又做不到或不敢做的事。
三毛幼年好讀書,初中時期幾乎看遍了市面上的名著,但學習成績卻不盡人意。為不愧對父母,她只好死背課本。幾次考試,居然都得了滿分。老師無法相信,拿著考卷逼問,三毛堅決捍衛人格尊嚴。又一次考試,老師故意給了她特別的試卷,自然,三毛考了零分。老師拿著毛筆,叫她立正,在她的眼睛外圍涂了兩個大圓框,墨汁流淌下來,滲進她的嘴里。在老師的命令下,三毛僵尸般地在走廊走了一圈。在同學的哄笑聲中,她的天空塌陷了。洗臉時,三毛一句話都沒說,一滴淚也沒落。
一個尚在中學的女生,便有了沉重的心思,她不敢說。于是她開始逃學,去公墓里向死人傾述。三毛說:“世界上再沒有跟死人做伴更安全的事了,他們都是很溫柔的人。”
三毛逃學、休學只為了追求自己自由不羈,灑脫的內心,三毛清醒,所以她孤獨;她孤獨,所以她清醒。她總是做些解釋不出原因的事來,就例如去到那荒原。
不知是哪年,一本雜志在手指間不經意地翻,撒哈拉大沙漠就這樣闖進三毛的視野。命運的硬幣拋向大漠,莫名其妙,義無反顧的,三毛來到這片陌生的大地,深愛她的人——荷西也跟隨她來到這里。三毛幾乎拋棄了過去的一切,在沙漠里和荷西艱難并快樂地構造著家園。
漫漫黃沙,寂寞的大風嗚呼地吹過。天,是高的,地,是沉的。落日將沙漠染成鮮血的紅色,大地化轉為一片詩意的蒼涼。兩個徒步的渺小的背影在行走,沙漠與愛融為一體。“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這是三毛心中的撒哈拉。
在這里,三毛可以暫時放下憂愁,與愛人一起面對真實的自我。她成了沙漠的一份子,一粒本分的沙子,再也離不開這荒原了。“生命,在這樣荒僻落后而貧苦的地方,一樣欣欣向榮地滋長著,它,并不是掙扎著生存,對于沙漠的居民而言,他們在此地的生老病死都好似是如此自然的事。我看著那些上升的煙火,覺得他們安詳的近乎優雅起來。”她就這樣看著大漠里的炊煙裊裊,閑吟著風花雪月。
在文明的社會里,人們不會覺得身邊的事物有什么珍貴,但是在這片狂風終年吹拂著的貧瘠的土地上,能看見一根草,一滴晨曦下的露水,這就已是彌足珍貴的了。能在荒原里活出風花雪月的,也只有三毛了。
撒哈拉,連上帝都不愿播撒種子的沙漠,卻是個讓三毛有著前世鄉愁的地方。沙漠是生命的原色,一切所謂文明的雕琢,在烈日風吹下,都會還原成赤裸裸的沙粒,最原始的生動。人們并不愿在沙漠里生活,而三毛用輕松的筆調把它來描繪,讓人們驚嘆原來沙漠里還有如此美麗的風景。當然沙漠并不是理想國,生活物質的匱乏也著實令三毛痛苦。后來直到荷西意外去世,三毛在沙漠的“苦旅”才到盡頭。
三毛曾說:“如果選擇了自己結束生命這條路,你們也想得明白,因為在我,那將是一個幸福的歸宿。”她只想做一粒沙子,還原自然的本色。與其說是走進撒哈拉沙漠,毋寧說成是走進三毛的靈魂世界。因為,撒哈拉就是三毛流浪靈魂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