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小區的過道口,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的燈光,雖然,在這濃重的夜色里顯得十分微弱,但它仍倔強地亮著,亮著……
我出門鍛煉,剛走了幾步,發現前面拐角處的垃圾箱旁,有個手電在昏暗中若隱若現。
不用細瞧,肯定是拾荒者,夜幕下的這道風景,對于我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了。
平日里,我早就避之不及。今天,不知怎么來了好奇心,想看個仔細。
那個人,似乎已經覺察到有人在注意他,略微轉頭瞥了我一眼,又繼續旁若無人地投入到他的工作之中。他佝僂著腰,頭深深地埋在垃圾桶里。一手拿著手電,一手在垃圾堆里挑挑揀揀,并把找到的“寶貝”——紙箱、罐頭、塑料瓶、泡沫,放進身旁的麻袋里。麻袋里已經鼓鼓囊囊,這是他勞動的成果。
我向他走近了幾步,這時,他站起身來,捶了捶背,借著燈光,我打量了他一下:身材瘦小,頭發蓬亂,面色黝黑,身上系著一個黑色的、發亮的皮圍裙,手上戴著一副沾滿污漬的手套,腳上蹬著一雙黑色的、褪色的套鞋,給人以臟兮兮的感覺。唯獨那雙不大的眼睛里,放射著與全身裝束截然相反的的神采與活力,讓我仿佛看到了黑暗中覓食的夜鷹。
一陣腳步聲從身后傳來,我扭頭一看,是小區里的一位居民,他拎著鼓鼓囊囊的垃圾袋,袋子里往下滴著骯臟不堪的污水。看見這個拾荒人,他的眼里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像在看一只蒼蠅或是一只臭蟲。離垃圾箱還有一兩米,他停住了腳步,開始投擲。頓時,污水飛濺,臭味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