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到清水河,距我家不過幾百米,不過,太名不副實了:清水,并不清,水像熔化的瀝青,還散發著陣陣惡臭;說是河,其實不過是個大溝子,各色垃圾占領了溝子的絕大部分領土,只有溝底一線的黑水靜臥著——這里是蚊子和蒼蠅的極樂世界。
爸爸說,清水河原來并不是這樣的,在他小時候,清水河是他們的樂園:春天,釣魚打水漂;夏天,紅蓮青荷飄香;秋天,菱藕滿口留香;冬天,溜冰嬉戲。聽了爸爸的話,再看看現實中的垃圾溝,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信爸爸的話。
“五一”長假回家,驚奇地發現河邊多了好多黃色的垃圾箱。這種垃圾箱在我們學校和鎮上的街道邊是見慣了,但在我們村里還是第一次出現。第二天一早去同學家,薄霧中,一個老人佝僂著身子在河邊往三輪車上裝著垃圾。“這老人真可憐!”我想,“這家子女該遭天遣,這么老了還讓老人出來自己掙錢。”中午爸爸開摩托接我回家時,那老人還在河邊忙碌著。
“吳老師,您好!”爸爸駛近老人時停下車子打招呼。“您這把年紀了,您一個人怎么能清理好這條河?不要把您累著了。”“呵呵,沒事,沒事。清理一點是一點,總比不清理好吧。”吳老師拭了拭頭上的汗水,拄著鐵鍬敲打著腰眼回答著爸爸。
吃飯時,爸爸告訴我,那吳老師就是他小時候的老師,后來調到外地工作了。落葉歸根,前段時間,剛回來。看到昔日的清水河變成黑水河,他痛心疾首,找村里干部談了半天,禁止村民再向河里倒垃圾。他出錢購買了垃圾箱,還雇了村頭的三叔每天負責處理垃圾箱里的垃圾。他自己每天雷打不動地清理著河里的陳年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