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月亮的詩句——《泛湖歸出樓中望月詩》
《泛湖歸出樓中望月詩》這首詩體現了詩人的深切感情,我們一起來看看《泛湖歸出樓中望月詩》的原文及作者簡介。
《泛湖歸出樓中望月詩》原文
日落泛澄瀛。
星羅游輕橈。
憩榭面曲汜。
臨流對回潮。
輟策共駢筵。
并坐相招要。
哀鴻鳴沙渚。
悲猿響山椒。
亭亭映江月。
{風劉}{風劉}出谷飚。
斐斐氣羃岫。
泫泫露盈條。
近矚祛幽蘊。
遠視蕩諠囂。
晤言不知罷。
從夕至清朝。
《泛湖歸出樓中望月詩》賞析
這首詩中所說的湖,《文選》李善注說是謝靈運始寧墅的大小巫湖,因此,此詩應是謝惠連在始寧時所作的。
詩的開頭兩句:“日落泛澄瀛,星羅游輕橈”,點出“泛湖”題意,寫日落星出時湖中泛游情景,楚人稱湖泊池沼為“瀛”,前面著一“澄”字,極寫湖水的清澈。在太陽已落,夜色漸深,群星燦然,布列空際的時分,詩人乘坐著小船,輕搖著短槳,泛游湖中,景色清幽而心情悠然。在星光下,他和朋友們舍舟登岸,回到住處,這一層意思在詩中省去了,而直接以“憩榭面曲汜,臨流對回潮。輟策共駢筵,并坐相招要”緊扣題意,寫他們泛湖歸來之后,游興未盡,又踏著星光夜色出樓游覽了。他們一會兒在臺榭小憩,臨流觀景,賞愛著繞旋臺前、分而復合的曲流回波。一會兒又丟下竹杖,紛紛呼朋邀友,擺設酒宴,將要連筵接席,共度良宵。
正當詩人和友朋互相招邀而歡談笑語時,驀然傳來哀鴻悲猿清異的叫聲,引出另一番情趣。于是,詩人順手拈出了“哀鴻鳴沙渚,悲猿響山椒”兩句。沙洲空曠,山丘荒寂,忽有宿鴻哀鳴,夜猿悲啼,響徹空江深谷,顯得格外凄清。乍看起來,這兩句似乎只是聞之于耳而信手寫來,其實它與上下文都有內在的關聯,有一種人語驚猿狖,“月出驚山鳥”的意蘊。深夜里,萬籟俱寂,洲上征鴻和山中群猿也早已睡去,是人聲的喧嘩使它們驚醒過來,因而哀鳴悲啼,一片騷動。此刻,恰好又是“亭亭映江月,飀飀出谷飚”(飀:應為“風旁加劉”),夜空遠處,一輪明月映澈清江;而幽谷深處,忽然又刮來勁疾的大風。寂靜的夜晚,在人語、鴻鳴、猿啼、風吼的交響中喧鬧起來了。真有一響俱響、一動俱動之感。而此時此刻,那明月卻依舊靜靜地照著水面,全不為一派喧鬧聲所動,顯得孤高而又清真。此詩題為“玩月”,或許,詩人正是想從這月的品質中領悟一些什么。
在皓月的映照下,一切景物都因銀光素輝而顯出清幽迷人的景色。映入詩人眼簾的是“斐斐氣羃(mì,覆蓋)岫,泫泫露盈條”,遠處的夜霧云氣,輕輕飄浮,像帷幕一樣遮掩著峰巒,近處的露水如珠,清潤晶瑩,滿滿地掛在枝頭。遠看近看都充滿詩情畫意,令人引起無限的清思,可以暢心懷、絕塵俗,祛除胸中的郁悶,蕩滌人間的煩囂,故而說:“近矚祛幽蘊,遠視蕩喧(xuān,聲音大而嘈雜)囂。”這里所表現的不止是視覺感官的滿足,而包含著面對清景,氣清神清,自攄心愫的審美意向。詩的最后兩句:“晤言不知罷,從夕至清朝。”“晤言”,對言、交談之意。在此清景面前,詩人和朋友們不禁逸興遄飛,清言妙語紛涌吐出,不能自休。不覺中,東方既白,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這終夜的晤言,足證那高潔的湖上月色,對于詩人們心靈的澡滌,是何等的清暢,對于詩人們心靈的啟迪,又是何等的深邃!
這首詩以清凄的景象襯現詩人孤高的心境,是相當成功的,它是中華民族“境勝可以澡濯心靈”的傳統審美意識的生動體現。另外,這首詩在疊字的運用上也頗具匠心,以“亭亭”形容“月”,以“飀飀”(風聲)形容“飚”,不僅語言上有音樂美,而且使月、風顯得有聲有色,氣象闊大。陳祚明評此詩云:“甚得疊字法,清出有態。”(《采菽堂古詩選》卷十八)誠然也。
《泛湖歸出樓中望月詩》作者簡介
謝惠連 (397或407~433年)南朝宋文學家。祖籍陳郡陽夏(今河南太康)人。謝靈運族弟。他10歲能作文,深得謝靈運的賞識。行止輕薄不檢,居父喪期間還為其男寵寫詩,大為時論所非,因此不得仕進。后來依靠尚書仆射殷景仁的辯護,才在公元430年(元嘉七年)做了彭城王劉義康的法曹行參軍。謝惠連的《雪賦》為六朝抒情小賦的代表作之一。他的《祭古冢文》,寫得也很有感情,前半關于古冢形制的描寫,可看作是中國最早的考古發掘簡報。他的詩,雖不如謝靈運精警,但遣詞構句頗似靈運;也有一些詩筆調輕靈,用詞清艷;有些樂府詩,則頗有牢騷不平之氣。后人把他和謝靈運、謝朓合稱“三謝”。《隋書·經籍志》載有謝惠連集6卷,張溥輯有《謝法曹集》,收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