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沖突與世界秩序的重建讀后感:文明的多樣性與沖突的必然性
以上的平衡點,都是人可以選擇的位置點,在這樣的點上,可以在不同的力量較量中獲得比較穩定的環境。而我們也可以看出,當力量越多,供我們選擇的位置也就越少,但是也不意味著一種單一的力量就比較好,因為在單一的力量模型中,人是完全沒有自我的,是在一種力量的指引下行動的,完全沒有自主性,跟隨著力量的變動而變動,人也就是個行尸走肉。極度的光明和極度的黑暗是一樣的,都讓人看不到任何東西,找不到任何出路,在一種力量之下就如同在極度的黑暗之中,并不是理想的生活狀態;而達到了四個或四個以上就需要很大的智慧對他們進行排列組合,自由排列好了才能尋找到平衡點,但是這個點是指向“單向度”(馬爾庫塞)的,在單向度的甬道中,生活也是找不到人自身的,就是極度的光明,純粹的光明。而在二三個力量的主導下,可能是一種比較理想的狀態,人們很容易找到自己的平衡點,并且在這種平衡的狀態下獲得比較好的發展——這也于我門狹義的“中庸”之道不謀而合。
但是,這樣的模型是被亨廷頓所描述的事實否定的,他說世界上有七八種文明相互作用,重建著新的世界秩序。這么多的文明實際上真是一個很讓人頭疼的事情,如何排列他們可以找到發展的平衡點?如何排列他們可以得到更加穩定和平的環境,為發展提供空間?任何一個排列不好,就會出現不可預測的后果。也許有人會說,我們可不可以把這七八種文明進行整合,形成更大的兩三種文明?亨廷頓說不行,那是簡單化,反映的不是事實情況。
既然這七八種文明,很難尋找到平衡點,那么其沖突是否就不可避免了呢?其實也不是絕對的,至少還有三種途徑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其一就是生成一種更加強大的文明,對這些進行整合,所有的文明吸收為一體,行成一個共同的文明,從而在內部消解沖突,但是整體卻保持著穩定。但是這樣的設想是很難行得通的,現在沒有人允許這樣的力量出現。其二就是好好排列這幾種文明,使之可以尋找到平衡點,從而在這些平衡點中獲得和平的環境,促進發展。但是這也是一個極度困難的事業,誰擁有這樣的排列權威?誰擁有這樣的排列能力?最后一種,就是走向另一個極端——讓其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分散這些文明,形成更小的文明甚至是以個體為單位的文明,就如同滿天繁星,沒有月亮,甚至沒有突出的星星,這樣的話也就沒有什么平衡點可言了,也就是任何點都可以是平衡點,但是這里的平衡點完全是依靠個人的判斷去尋找的,不是強制的力量,也不是盲目的追隨。只要沒有突出的力量出現,整體也可以保持平衡與穩定。那么如何可能做到這一點呢?只有所有文明都拋棄一統天下的野心,順其自然發展,就有可能實現這樣的局面。但是就目前而言,所有的道路基本都是行不通的。西方文明現在還野心勃勃,企圖無限推廣自己的文明,甚至不惜以武力為工具;中國文明,在被壓抑幾百年之后,也急于揚眉吐氣,雖然其本身并不具備侵略性,但是也不允許無聲無息的消失;還有其他的文明,也在以不同的方式尋求發展,如果說馬上消解這些是幾乎不可能的。
現代化文化多樣性的事實,必然導致文明的多樣性,而文明的多樣性與世界秩序的穩定存在一種拋物的曲線,在文明的數量達到某個數量是其沖突的可能性達到極高,而隨著文明數量的遞減和遞增,其沖突的可能性都會隨之降低,當文明數達到“1”或者極高時,發生沖突的可能性都是非常小的。如果這種假設可以成立,則我們可以看到這樣的一種奇怪現象:人們在追求普世價值的過程中,逐漸把價值的多元化推上了普世價值的寶座。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會發現,我們只有以更加包容的心態,去對待我們看到的一切,尊重我們所看到的事實。而當不同的文明,都試圖以自己的方式解構這個世界的時候,必然很難達成一致的意見,那么承認多樣性就成了一個最基本的共識,也是最容易達成的一個共識,那么這個共識是否可以成為一種“普世”的價值呢?
如此看來,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可以說文明的多樣性使得沖突變得不可避免,而最后文明的多樣性也有可能成為解決沖突的很好選擇,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然而,世界究竟走向何方?我們還需觀察,只有擦亮我們的眼睛,讓將來告訴我們答案。
簫爻
風雨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