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淀》教學偶得
小學,中學,到大學,這是一條語文教學長河 ;大學是下游,中小學是上游。上游能源源不斷地供給清澈的河水,才能保證下游不但水質好,而且水流寬廣。而語文也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工具性和人文化的高度統一,它既要求我們在語文教學中,抓好學生的語文基本功——多思、多讀、多寫,又要進行文化思想的熏陶。那么在日常的教學中怎樣才能使兩者和諧統一呢?現行教材中的絕大多數課文都來自作者的生活體驗和心靈感悟,那么我們的教學應盡量還原生活,并盡量貼近學生的生活實際,將教學活動置于逼真的社會背景之中,從而激發學生聽、說、讀、寫的強烈愿望,將教學的目的要求轉化為學生的內在需要,讓他們在生活中學習,在學習中更好的生活。為此,我在這方面有一些新的思考,拋磚引玉,以求指正。我認為一個合格的語文教師應當是思想者,語文課應當擔負思想啟蒙的作用。
傳統的語文教法沒有很好地遵循學生的認知規律,教師是注射器學生是接收容器,結果往往是事倍功半,教師教一篇課文常常是五大塊:時代背景、作者簡介、段落大意、中心思想、寫作特點。這些與培養學生的創新能力毫無關系,因此也就談不上什么創新教育理念了。《荷花淀》是高中語文課文久讀不衰的傳統名篇,在新中國成立以后的半個多世紀里,許多教師從讀《荷花淀》到教《荷花淀》莫不沉醉在那飄著“新鮮的荷葉荷花香”的美妙意境中,但在我們的閱讀過程中,偏偏遇到了新問題,許多學生提出了發人深思的“奇談怪論” ,比如:抗戰時女人責任有多大?;婦女到前線探夫行嗎?;打仗真的很輕松嗎?于是我就放棄教學行程,讓學生針對“打仗真的很輕松嗎?”進行論說:共產黨領導的中國革命戰爭在歷史課上有較多的了解,這些歷史知識多是概略的史實介紹和抽象數字統計。而對某一次決定國家民族命運的戰爭,作具體形象描寫的,中學語文課本中只不過“老三篇”而已,即《荷花淀》、《百合花》、《誰是最可愛的人》。這三篇中,《百合花》構思新穎,詩意濃郁,兩個平凡樸實的人物,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讀起來催人淚下而又耐人尋味。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在詩意的敘寫中鋪敘了戰爭的殘酷,描繪了革命戰士的英勇犧牲精神。讓讀者直面慘談的人生,正視淋漓的鮮血,這是反映三年解放戰爭的一個生活小插曲,可學生卻可以“借一斑而窺全豹”,深切品味出“今天的幸福生活是無數先烈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這句話的真實內涵。《誰是最可愛的人》反映中國人民志愿軍偉大的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精神,這種高尚的精神境界也同樣附麗在英勇戰斗和血染的風采上,松骨峰戰斗中,幾十名烈士的名字萬古流芳,證明了“要奮斗就會有犧牲”這一平凡的真理。《荷花淀》是反映中國人民八年抗戰的歷史題材。八年抗日戰爭,其殘酷程度在中國戰爭史上也是史無前例的。日本人的燒殺搶掠,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三光”政策,讓人不寒而栗,南京大屠殺,震驚中外。可是寫于一九四五年抗戰剛剛勝利的《荷花淀》卻偏偏淡化了戰爭的殘酷性。讓今天的青年學生讀起來,感到戰爭生活是那么輕松愉快,打仗也似乎成了做游戲:“打仗有什么出奇!只要你不著慌,誰還不會趴在里放槍呀!” “槍聲清脆,三五排槍以后,他們投出了手榴彈,沖出了荷花淀。” “手榴彈把敵人那只大船擊沉,一切都沉下去了……。”在這里,窮兇惡極的日本人,“既無招架之功,也無還手之力”,同學們問:既然打日本那么容易,為什么還要打八年,還要蘇聯人出兵,還要美國人丟原子彈。當然,作者寫一次小小的伏擊戰,不可能回答學生們的“奇談怪論”,但“戰爭小說又非戰爭化的表現”(郝宇民《名作欣賞》)是否是真實地反映了歷史的本來面目,作者這樣寫是否是是真正地達到了他所說的“是一種單純的美好極致”!作者在《黃鸝》一文中說:“我聽到黃鸝的尖利的富有召喚性和啟發性的啼叫”。評論家說:孫犁寫抗日戰爭黃鸝的形象是革命文藝的象征,既如此,《荷花淀》這篇寫戰爭又非戰爭化的抗戰文藝,又怎么體現“尖利的啼叫”呢?歷史和現實告訴我們,中國人民對于抗日戰爭的殘酷性是永遠不會忘記的。近年來,民間的慰安婦索賠活動,赴日民工索賠案的勝訴,再一次表明這次戰爭不只是詩情畫意,還有多少血淚的控訴令人痛斷肝腸;日本某首相參拜靖國神社,警示著日本軍國主義陰魂不散。歷史和現實的嚴峻性不容我們淡忘這一次戰爭,如果我們青年一代還“陶醉在荷葉荷花的芳香”中,以為打日本只是“趴在那兒放槍”那么輕快,那將留下新的歷史遺憾!
我想,語文老師如果能把類似這樣的“思想亮點”講清楚了,語文教學的收 效肯定會比較大;學生如果能把類似這樣的“思想亮點”領悟透了,他的語文水平肯定會有較大的提高。 可見在拓寬語文學習的空間上改進教學方法,要大膽走出課文、走出課本,讓課內長骨、課內長肉,讓潛在的創新意識大展宏圖,思想的火花照亮語文教學的長河。
終身學習的立身之本究竟是什么?是獨立思考精神。一個學生,只有成為一個思想者,他的人生才能有充實的內心,他才有可能始終充滿活力。一般而言,學生缺乏批判能力,在于教師自身缺乏批判意識和懷疑精神。如果教師沒有這樣的能力背景,教育的“創新”從何而來?我們也應當考慮一下:我們的教學有沒有給學生創造“批判的環境”?如果學生對教學內容不敢有個人觀點,如果學生連校政都不敢評論,把教師家長的話奉若金科玉律,學生對社會灌輸給他的任何東西都“堅信不不疑”,會有什么結果?現今課堂上最缺少的通用語是“我認為”,——教師不說,學生就更不敢說謊,久之也自然不會說,因而學校只能教出一群精神侏儒,只能培養馴服的思想奴隸。想一想“文革”造成的幾代人的瘋狂,想一想近年偽科學的猖獗,就該知道:培養學生的懷疑精神,是為他們打好人文“底子”的重要措施。這個任務,只有思想者才能完成。如果教師不是思想者,他的學生就很難有獨立的思考的意識。面對一本教參,要敢于說“不”。只有這樣具備思考的教學,小學、中學、大學,這一條語文教學長河才會永遠保持清澈活力。
我一直持這樣的觀點:語文教師不能跟著教語文,如果教師是跟著的,他的學生只會趴在地上了。所以語文教師應當是一個思想者,才能真正起到“立人”的使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