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凳湖(節選)教案
“自然問題”是在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以后被重新提出的,克隆人的準出現進一步引起了人類自我毀滅的危機感。 '‘自然”, 當一字一板地把它念出,是的,人是否應當生而如是,自在天然 ? 什么時候, 自然問題會成為人們日常思考的主題,成為任何一個角落里的人類都共同關注的“唯一的問題”呢 ? 生態精神在這個意義上是跨文化的,它正在改造著我們的現代性文化:.“世界的重心正從社會轉向自然”。
科學宗教將傳統智慧視為謊言、迷信、荒誕不經、似是而非,只留下自己作為真理的化身。
變質:科學凌駕自然技術僭越科學
近代認識論可概括為兩條線索,即科學的機械哲學和浪漫的自然哲學。機械哲學希望將自然的一切力量,包括萬有引力,都歸結為機械力量。自然哲學則希望將各種現象和非機械力量統一到一個有機整體中。機械哲學試圖復興希臘原子論和幾何學派的理論, 自然哲學則要復興早期古希臘哲學家萬物生患相通的無限本原觀。機械哲學的先驅是伽利略,衣缽繼承者是牛頓;浪漫哲學的先驅是斯賓諾莎,后起之秀中有歌德和謝林。今人會覺得不可思議,需仰視而觀之的科學泰斗伽利略卻否認色香味的客觀性,而偉大的力學和數學巨擘牛頓竟將視覺排除在科學之外。歌德針對牛頓的缺欠,提出了“視覺世界”理論。他當時就批評指出,在思想與感覺分離的原則作用下, 自然和人類都喪失了本性。“現代物理學最嚴重的弊病是實驗與人完全脫離,人們只承認人造儀器所展現出的自然,并聲稱通過這種方式可以限定和說明其效應”。稍后謝林將自然納入自身發展的自在過程,將精神與自然、主體
與客體、有限與無限這些機械哲學中的二元對立,統統融入“世界永恒的靈魂中”。
那么,智性的科學何以走向工具性的機械主義 ?
人類文明史告訴我們,與哲學相近的科學的任務曾經是發現自然的奧秘,對自然作出解釋。科學在探索真理的同時,曾與宗教和世俗權力作過不懈的斗爭, 因此它同時也承擔著解放自由的使命。然而,進步主義的 19 世紀改變了科學,在經歷了一段持續發展的黃金時代之后,科學失去了本來的面目,從小寫的科學走向大寫的科學,搖身變成了現代宗教。像創世的上帝工作到了第七天,號角齊鳴,開始休息。而代行其職守的是技術,二者之間的角色發生了逆轉:技術作為科學的應用,以過渡或缺省的方式主宰并塑造我們的世界。科學不再探索自然的奧秘,也不再與自然合作。宗教曾經要求放棄理性,從而確定信仰比真理更真實。我們的科學宗教顯得更加霸道,它要求理性犧牲世代相傳的鮮活知識,將傳統智慧視為謊言、迷信、荒誕不經、似是而非,只留下自己作為真理的化身。
科學的口頭禪是“支配”、 “征服”,讓自然像戰敗國一樣屈從或干脆被消滅。支配需要建立一種秩序,而征服則是廢除已建立了的秩序。科學可以在幾個小時之內將自然花了幾百萬年才形成的東西化為烏有,而類似的巨大浪費一直是大部分現代科學“奇跡”的基礎。我們巳習慣于對一切與自然相關的事物——自然人、自然物種、 自然資源使用暴力。大量的發明創造以接近光的頻率和速度誕生,在學校課堂、科學家傳記、歷史課本、學術演講,乃至電視節目、報刊文章中,人們都在因某發明或某理論的誕生而歡欣鼓舞。而這一切只是為了用科學技術來取代自然,或者說“將自然技術化”。一代又一代人就這樣學會了對自然的冷漠、蔑視或恐懼,自然就這樣被解除其巫魅。然而,在同自然的“斗爭”中,人類雖然贏得了幾次戰役,但卻永遠也贏不了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