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秋散文朗誦(精選16篇)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1
談友誼
朋友居五倫之末,其實朋友是極重要的一倫。所謂友誼實即人與人之間的一種良好的關系,其中包括了解、欣賞、信任、容忍、犧牲……諸多美德。如果以友誼作基礎,則其他的各種關系如父子夫婦兄弟之類均可圓滿地建立起來。當然父子兄弟是無可選擇的永久關系,夫婦雖有選擇余地,但一經結合便以不再仳離為原則,而朋友則是有聚有散可合可分的。不過,說穿了,父子夫婦兄弟都是朋友關系,不過形式性質稍有不同罷了。嚴格地講,凡是充分具備一個好朋友的人,他一定也是一個好父親、好兒子、好丈夫、好妻子、好哥哥、好弟弟。反過來亦然。
我們的古圣先賢對于交友一端是甚為注重的。《論語》里面關于交友的話很多。在西方亦是如此。羅馬的西塞羅有一篇著名的《論友誼》。法國的蒙田、英國的培根、美國的愛默生,都有論友誼的文章。我覺得近代的作家在這個題目上似乎不大肯費筆墨了。這是不是叔季之世友誼沒落的象征呢?我不敢說。
古之所謂“刎頸交”,陳義過高,非常人所能企及。如Damon與Pythias,David與Jonathan,怕也只是傳說中的美談吧。就是把友誼的標準降低一些,真正能稱得起朋友的還是很難得。試想一想,如有銀錢經手的事,你信得過的朋友能有幾人?在你蹭蹬失意或疾病患難之中還肯登門拜訪乃至雪中送炭的朋友又有幾人?你出門在外之際對于你的妻室弱媳肯加照顧而又不照顧得太多者又有幾人?再退一步,平素投桃報李,莫逆于心,能維持長久于不墜者,又有幾人?總角之交,如無特別利害關系以為維系,恐怕很難在若干年后不變成為路人。富蘭克林說:“有三個朋友是最忠實可靠的——老妻,老狗和現款。”妙的是這三個朋友都不是朋友。倒是亞里斯多德的一句話最干脆:“我的朋友們啊!世界上根本沒有朋友。”這句話近于憤世嫉俗,事實上世界上還是有朋友的,不過雖然無需打著燈籠去找,卻是像沙里淘金而且還需要長時間地洗煉。一旦真鑄成了友誼,便會金石同堅,永不退轉。
大抵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臭味相投,方能永以為好。交朋友也講究門當戶對,縱不像九品中正那么嚴格,也自然有個界線。“同學少年多不賤,五陵裘馬自輕肥”,于“自輕肥”之余還能對著往日的舊游而不把眼睛移到眉毛上邊去么?漢光武容許嚴子陵把他的大腿壓在自己的肚子上,固然是雅量可風,但是嚴子陵之毅然決然地歸隱于富春山,則尤為知趣。朱洪武寫信給他的一位朋友說:“朱元璋作了皇帝,朱元璋還是朱元璋……”話自管說得很漂亮,看看他后來之誅戮功臣,也就不免令人心悸。人的身心構造原是一樣的,但是一入宦途,可能發生突變。孔子說,無友不如己者。我想一來只是指品學而言,二來只是說不要結交比自己壞的,并沒有說一定要我們去高攀。友誼需要兩造,假如雙方都想結交比自己好的,那就永遠交不起來。
好像是王爾德說過,“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之間是不可能有友誼存在的。”就一般而論,這話是對的,因為如有深厚的友誼,那友誼容易變質,如果不是心心相印,那又算不得是友誼。過猶不及,那分際是很難把握的。忘年交倒是可能的。彌衡年未二十,孔融年已五十,便相交友,這樣的例子史不絕書。但似乎以同性為限。并且以我所知,忘年交之形成固有賴于興趣之相近與互相之器賞,但年長的一方面多少需要保持一點童心,年幼的一方面多少需要顯著幾分老成。老氣橫秋則令人望而生畏,輕薄儇佻則人且避之若浼。單身的人容易交朋友,因為他的情感無所寄托,漂泊流離之中最需要一個一傾積愫的對象,可是等他有紅袖添香稚子候門的時候,心境就不同了。
“君子之交淡若水”,因為淡所以不膩,才能持久。“與朋友交,久而敬之。”敬就是保持距離,也就是防止過分的親昵。不過“狎而敬之”是很難的。最要注意的是,友誼不可透支,總要保留幾分。Mark Twain說:“神圣的友誼之情,其性質是如此的甜蜜、穩定、忠實、持久。可以終身不渝,如果不開口向你借錢。”這真是慨而言之。朋友本有通財之誼,但這是何等微妙的一件事!世上最難望的事是借出去的錢,一般人為最倒霉的事幼莫過于還錢。一牽涉到錢,恩怨便很難清算得清楚,多少成長中的友誼都被這阿堵物所戕害!
規勸乃是朋友中間應有之義,但是談何容易。名利場中,沆瀣一氣,自己都難以明辨是非,哪有余力規勸別人?而在對方則又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誰又愿意別人批他的逆鱗?規勸不可當著第三者的面前行之,以免傷他的顏面,不可在他情緒不寧時行之,以免逢彼之怒。孔子說:“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則止。”我總以為勸善規過是友誼的消極的作用。友誼之樂是積極的。只有神仙和野獸才喜歡孤獨,人是要朋友的。“假如一個人獨自升天,看見宇宙的大觀,群星的美麗,他并不能感到快樂,他必要找到一個人向他述說他所見的奇景,他才能快樂。”共享快樂,比共受患難,應該是更正常的友誼中的趣味。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2
旅行
我們中國人是最怕旅行的一個民族。鬧饑荒的時候都不肯輕易逃荒,寧愿在家鄉吃青草啃樹皮吞觀音土,生怕離鄉背井之后,在旅行中流為餓莩,失掉最后的權益─ —壽終正寢。至于席豐履厚的人更不愿輕舉妄動,墻上掛一張圖畫,看看就可以當“臥游”,所謂“一動不如一靜”。說穿了“太陽下沒有新鮮事物”。號稱山川形勝,還不是幾堆石頭一汪子水?我記得做小學生的時候,郊外踏青,是一樁心跳的事,多早就籌備,起個大早,排成隊伍,擎著校旗,鼓樂前導,事后下星期還得作一篇《遠足記》,才算功德圓滿。旅行一次是如此的莊嚴!我的外祖母,一生住在杭州城內,八十多歲,沒有逛過一次西湖,最后總算去了一次,但是自己不能行走,抬到了西湖,就沒有再回來─—葬在湖邊山上。
古人云,“一生能著幾兩屐?”這是勸人及時行樂,莫怕多費幾雙鞋。但是旅行果然是一樁樂事嗎?其中是否含著有多少苦惱的成分呢?
出門要帶行李,那一個幾十斤重的五花大綁的鋪蓋卷兒便是旅行者的第一道難關。要捆得緊,要捆得俏,要四四方方,要見棱見角,與稀松露餡的大包袱要迥異其趣,這已經就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所能勝任的了。關卡上偏有好奇人要打開看看,看完之后便很難得再復原。“乘興而來,興盡而返。”很多人在打完鋪蓋卷兒之后就覺得游興已盡了。在某些國度里,旅行是不需要攜帶鋪蓋的,好像凡是有床的地方就有被褥、有被褥的地方就有隨時洗換的被單,─—旅客可以無牽無掛,不必像蝸牛似的頂著安身的家伙走路。攜帶鋪蓋究竟還容易辦得到,但是沒聽說過帶著床旅行的,天下的床很少沒有臭蟲設備的。我很懷疑一個人于整夜輸血之后,第二天還有多少精神游山逛水。我有一個朋友發明了一種服裝,按著他的頭軀四肢的尺寸做了一件天衣無縫的睡衣,人鉆在睡衣里面,只留眼前兩個窟窿,和外界完全隔絕,─—只是那樣子有些像是KKK,夜晚出來曾經幾乎嚇死一個人!
原始的交通工具,并不足為旅客之苦。我覺得“滑竿”“架子車”都比飛機有趣。“御風而行,泠然善也”,那是神仙生涯。在塵世旅行,還是以腳能著地為原則。我們要看朵朵的白云,但并不想在云隙里鉆出鉆進;我們要“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但并不想把世界縮成假山石一般玩物似的來欣賞。我惋惜米爾頓所稱述的中土有“掛帆之車”尚不曾坐過。交通工具之原始不是病,病在于舟車之不易得,車夫舟子之不易纏,“衣帽自看”固不待言,還要提防青紗帳起。劉伶 “死便埋我”,也不是準備橫死。
旅行雖然夾雜著苦惱,究竟有很大的樂趣在。旅行是一種逃避,─—逃避人間的丑惡。“大隱藏人海”,我們不是大隱,在人海里藏不住。豈但人海里安不得身,在家園也不容易遁跡。成年的圈在四合房里,不必仰屋就要興嘆,成年的看著家里的那一張臉,不必牛衣也要對泣。家里面所能看見的那一塊青天,只有那么一大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清風明月,在家里都不能充分享用,要放風箏需要舉著竹竿爬上房脊,要看日升月落需要左右鄰居沒有遮攔。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磕頭碰腦的不是人面獸,就是可憐蟲。在這種情形之下,我們雖無勇氣披發入山,至少為什么不帶著一把牙刷捆起鋪蓋出去旅行幾天呢?在旅行中,少不了風吹雨打,然后倦飛知還,覺得“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這樣便可以把那不可容忍的家變成為暫時可以容忍的了。下次忍耐不住的時候,再出去旅行一次。如此的折騰幾回,這一生也就差不多了。
旅行中沒有不感覺枯寂的,枯寂也是一種趣味。哈茲利特Hszlitt主張在旅行時不要伴侶,因為:“如果你說路那邊的一片豆田有股香味,你的伴侶也許聞不見。如果你指著遠處的一件東西,你的伴侶也許是近視的,還得戴上眼鏡看。”一個不合意的伴侶,當然是累贅。但是人是個奇怪的動物,人太多了嫌鬧,沒人陪著嫌悶。耳邊嘈雜怕吵,整天咕嘟著嘴又怕口臭。旅行是享受清福的時候,但是也還想拉上個伴。只有神仙和野獸才受得住孤獨。在社會里我們覺得面目可憎語言無味的人居多,避之唯恐或晚,在大自然里又覺得人與人之間是親切的。到美國落磯山上旅行過的人告訴我,在山上若是遇見另一個旅客,不分男女老幼,一律脫帽招呼,寒喧一兩句。這是很有意味的一個習慣。大概只有在曠野里我們才容易感覺到人與人是屬于一門一類的動物,平常我們太注意人與人的差別了。
真正理想的伴侶是不易得的,客廳里的好朋友不見得即是旅行的好伴侶,理想的伴侶須具備許多條件,不能太臟,如嵇叔夜“頭面常一月十五日不洗,不太悶癢不能沐”,也不能有潔癬,什么東西都要用火酒揩,不能如泥塑木雕,如死魚之不張嘴,也不能終日喋喋不休,整夜鼾聲不已,不能油頭滑腦,也不能蠢頭呆腦,要有說有笑,有動有靜,靜時能一聲不晌的陪著你看行云,聽夜雨,動時能在草地上打滾像一條活魚!這樣的伴侶那里去找?
梁實秋散文朗誦篇3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3
小思《中國的牛》
對于中國的牛,我有著一種特別尊敬的感情。
留給我印象最深的,要算在田壟上的一次“相遇”。
一群朋友郊游,我領頭在狹窄的阡陌上走,怎料迎面來了幾頭耕牛,狹道容不下人和牛,終有一方要讓路。它們還沒有走近,我們已經預計斗不過畜牲,恐怕難免踩到田地泥水里,抬起頭看看,稍遲疑一下,就自動走下田去。一隊耕牛,全跟著它離開阡陌,從我們身邊經過。
我們都呆了,回過頭來,看著深褐色的牛隊,在路的盡頭消失,忽然覺得自己受了很大的恩惠。 中國的牛,永遠沉默地為人做著沉重的工作。在大地上,在晨光或烈日下,它拖著沉重的犁,低頭一步又一步,拖出了身后一列又一列松土,好讓人們下種。等到滿地金黃或農閑時候,它可能還得擔當搬運負重的工作:或終日繞著石磨,朝同一方向,走不計程的路。在它沉默的勞動中,人便得到應得的收成。
那時候,也許,它可以松一肩重擔,站在樹下,吃幾口嫩草。偶爾搖搖尾巴,擺擺耳朵,趕走飛附身上的蒼蠅;已經算是它最閑適的生活了。
中國的牛,沒有成群奔跑的習慣,永遠沉沉實實的,默默地工作,平心靜氣。這就是中國的牛!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4
不知多少次走過江南,寫過江南,也不知多少次聆聽江南,又吟唱江南。無論是江南的山,江南的水,江南的風月,江南的垂柳,江南的煙雨江南的小橋流水人家、江南的青石小巷子,江南的黃藤美酒及飄在江南上空的昆曲吳語,還是江南歷史的風韻,江南的風花雪月,才子佳人,在心中縷縷印記的,是對江南一種純性的情愫,讓人在歲月里忘不了詩畫里的江南。
那些的江南,在字、詞、書、畫或是筆墨丹青里,給我一種書古酒香之氣。晨曦透過米色的窗簾,清醇芳香的風從窗欞吹進心間,一彎水月伴著清新之氣和花語撲面而來,在心間猶如一曲宋詞,一壺老酒,一杯明月。水車的咿咿呀呀聲,在時光的婉轉里輕曳著往事,一笛悠悠的清音,在寧靜的幽谷里飄蕩,迷了花徑,深了庭院,醉了花夢。即使是在江南煙雨里徒步行走,也不失古典的韻味。
是流動的水,給了江南的溫婉,還是清秀的山給了江南的纏綿?江南在一字輕簡里,輕舒著柔媚,清麗著眷戀。一抹淡雅,無須多墨,在紙上伸展,飛云過盡,仿佛往事的過際,讓人恍如隔世,輪回千年,猶記劍聲龍吟,猶記紅塵夢里人。
無論,是琴曲、歌賦、詞條、細雨、花朵、水鄉、黃藤酒、梅干菜還是竹林、青山、煙柳……只要是與江南有關的詞,我的心呵,就感到柔柔軟軟的。那些在江南盛開的蓮、荷在守前世的約定吧。我聆聽,感悟到自然與生命最美的梵音。
如果可以,給我一把天梯,在我單薄的文字里,涂上一層素描的色彩。用心作筆,以愛為墨,江南在心靈的深處,勾勒著粗細淺淡的線條,藏著情韻與幽香。中原的壯麗與厚重,浸染其中。
我喜歡在江南的綠柳花紅下聽風,在江南的橋頭賞月,在故道亭臺飲酒,在竹園小徑品茶。也喜歡,在中原的麥田地里聽風,看一茬一茬的莊稼生長、開花、結果、歸倉。喜歡在春天的油菜花地里素描著村莊,喜歡少年時在河岸的大壩子上趕著羊群,喝著心中純美的歌謠。喜歡在村前的老槐樹下聽老人們講古代英雄人物的故事,這種感覺,濃郁得如飲了江南的米酒般。柔膩膩的,也讓人醉暈暈的。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5
黃粱一夢,恍如隔世。今夕何夕……
八世輪回,只為找尋你。魂牽夢縈,癲狂癡迷。只是,能否,傾盡對你的愛?
第八世,你我同為河里倆粒沙石,相距不到一米,卻只能靜靜凝視對方。遙遙相守……
一天,倆天……一年,十年……直到有一天我們將要消溶,暗流才將你我沖至一處。依然靜默,淚水,卻已滑落。只是,誰也看不見誰的淚……
第七世。每一年,只能遠遠的看你一眼,遙望你身影搖曳遠去……誰讓,我是一棵樹,而你是那遷徙候鳥。
每一年,都在等待你翱翔而過那只影。年年獨相守,年年望相似。用我三百六十五天的守候,只為能換來你回眸一瞥。
又是一年望相似。然,今非昨,是斷腸!
你羽翼輕柔,如同浮云翩躚。曼妙多姿,輕舞飛揚……
“砰!!”獵人的槍聲無情響起。
鮮血噴灑,蕭然墜落……
“不!——”我欲喊,奈何片音難語。誰讓,我只是一棵不能動彈的樹呵!
“咔崩”!骨頭破碎,“嘎吱”!枝干斷折。上天憐愛,讓你墜落在我枝干,讓你我血液交融在一起……
風蕭雨稀,秋意炎涼。淡淡的月,仿佛知道離別……
…… ……
第六世,第五世,第四世……我為燭火你為飛蛾。你為朝露我為潮汐。我化云朵,你融和風……
世世皆相似,費思憶,念難盡。
百轉千回,歷萬事艱難,凝思念羈絆。只為找尋你,了我不能言語的深深癡愛!
細雨飄飄,清風搖搖。這一世,終于為人!終于可以去尋覓你,尋覓斂我幾世癲狂癡迷的愛!
而茫茫人海,你在哪里?……無論你在哪里,此生,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影影綽綽,擦身而過。前七世,我們相望相守無數。佛不是曰,前世500次回眸,即可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身而過么?
只要一次擦身而過,就一次!我定可以認出你!只求一次!
在哪里,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穿過大街小巷,行遍燈火闌珊。默默彳亍獨行……我相信,你一定就在我身邊,一定不會離我太遠……
那是源于靈魂的呼喚,幾世情緣的羈絆呵。
一次次,驚得驀然回首,總覺得你就在旁邊。可是,為何每次回首,都是一場空?
在哪里,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啊!——”淚水悄然流下。無力感侵襲心頭。茫茫人海,人海茫茫。天涯咫尺,咫尺天涯。難道……今生又是一個注定?
夕陽無限美,奈何近黃昏。遲暮之年,遙望遙遠天邊,慢慢的閉上眼睛,恁地最后一滴淚水無聲滴落。今生,又是,錯過。
靈魂離體的瞬間,我終于明白什么叫造化弄人。
原來,這一世你是我的守護天使,一直都守護在我身邊,從不曾離去。只是,我卻到最后,才能看你一眼……
…… ……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6
愛情篇
兩岸
我們總是聚少離多,如兩岸。
如兩岸--只因我們之間恒流著一條莽莽蒼蒼的河。我們太愛那條河,太愛太愛,以致竟然把自己站成了岸。
站成了岸,我愛,沒有人勉強我們,我們自己把自己站成了岸。
春天的時候,我愛,楊柳將此岸綠遍,漂亮的綠絳子潛身于同色調的綠波里,緩緩地向彼岸游去。河中有萍,河中有藻,河中有云影天光,仍是《國風·關睢》篇的河啊,而我,一徑向你泅去。
我向你泅去,我正遇見你,向我泅來--以同樣柔和的柳條。我們在河心相遇,我們的千絲萬緒秘密地牽起手來,在河底。
只因為這世上有河,因此就必須有兩岸,以及兩岸的綠楊堤。我不知我們為什么只因堅持要一條河,而竟把自己矗立成兩岸,歲歲年年相向而綠,任地老天荒,我們合力撐住一條河,死命地呵護那千里煙波。
兩岸總是有相同的風,相同的雨,相同的水位。乍醬草勻分給兩岸相等的紅,鳥翼點給兩岸同樣的白,而秋來蒹葭露冷,給我們以相似的蒼涼。
驀然發現,原來我們同屬一塊大地。
縱然被河道鑿開,對峙,卻不曾分離。
年年春來時,在溫柔得令人心疼的三月,我們忍不住伸出手臂,在河底秘密地挽起。定義以命運
年輕的時候,怎么會那么傻呢?
對"人"的定義?對"愛"的定義,對"生活"的定義,對莫名其妙的剛聽到的一個"哲學名詞"的定義……
那時候,老是慎重其事地把左掌右掌看了又看,或者,從一條曲曲折折的感情線,估計著感情的河道是否決堤。有時,又正經的把一張臉交給一個人,從鼻山眼水中,去窺探一生的風光。
奇怪,年輕的時候,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定義,以及命運。年輕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想到過,人原來也可以有權不知不識而大刺刺地活下去。
忽然有一天,我們就長大了,因為愛。
去知道明天的風雨已經不重要了,執手處張發可以為風幟,高歌時,何妨傾山雨入盞,風雨于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找一方共同承風擋雨的肩。
忽然有一天,我們把所背的定義全忘了,我們遺失了登山指南,我們甚至忘了自己,忘了那一切,只因我們已登山,并且結廬于一彎溪谷。千泉引來千月,萬竅邀來萬風,無邊的莊嚴中,我們也自莊嚴起來。
而長年的攜手,我們已彼此把掌紋疊印在對方的掌紋上,我們的眉因為同蹙同展而銜接為同一個名字的山脈,我們的眼因為相同的視線而映出為連波一片,怎樣的看相者才能看明白這樣的兩雙手的天機,怎樣的預言家才能說清楚這樣兩張臉的命運?
薔蔽幾曾定義,白云何所謂其命運,誰又見過為劈頭迎來的巨石而焦的的流水?怎么會那么傻呢,年輕的時侯。從俗
當我們相愛--在開頭的時候--我閃覺得自己清雅飛逸,仿佛有一個新我,自舊我中飄然游離而出。
當我們相愛時,我們從每寸皮膚,每一縷思維伸出觸角,要去探索這個世界,擁抱這個世界,我們開始相信自己的不凡。
相愛的人未必要朝朝暮暮相守在一起--在小說里都是這樣說的,小說里的男人和女人一眨眼便已暮年,而他們始終沒有生活在一起,他們留給我們的是凄美的回憶。
但我們是活生生的人,我們不是小說,我們要朝朝暮暮,我們要活在同一個時間,我們要活在同一個空間,我們要相廝相守,相牽相掛,于是我棄放棄飛騰,回到人間,和一切庸俗的人同其庸俗。
如果相愛的結果是我們平凡,讓我們平凡。
如果愛情的歷程是讓我們由縱橫行空的天馬變而為忍辱負重行向一路崎嶇的承載駕馬,讓我們接受。
如果愛情的軌跡總是把云霄之上的金童玉女貶為人間姻火中的匹婦匹夫,讓我們甘心。我們只有這一生,這是我們唯一的籌碼,我們要活在一起下注。我們只有這一生,這只是我們唯一的戲碼,我們要同臺演出。
于是,我們要了婚姻。
于是,我們經營起一個巢,棲守其間。
在廚房,有餐廳,那里有我們一飲一啄的牽情。
有客廳,那里有我們共同的朋友以及他們的高談闊論。
有兼為書房的臥房,各人的書站在各人的書架里,但書架相銜,矗立成壁,連我們那些完全不同類的書也在聲氣相求。
有孩子的房間,夜夜等著我們去為一雙嬌兒癡女念故事,并且蓋他們老是踢的棉被。
至于我們曾訂下的山之盟呢?我們所渴望的水之約呢?讓它等一等,我們總有一天會去的,但現在,我們已選擇了從俗。
貼向生活,貼向平凡,山林可以是公寓,電鈴可以是詩,讓我們且來從俗。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7
一個宋朝的園林,能夠一代代傳下來,到今天還依然有名,也許只有紹興的沈園了。沈園的出名卻是由一曲愛情悲劇引起的。詩人陸游 和表妹唐琬在園壁上題寫的兩首《釵頭鳳》是其中的熱點。
陸游 也許是宋朝 最好的一個詩人,但肯定不是一個值得唐琬為他而死的人。
表妹唐琬 是在一個秋天 憂郁 而逝的,臨終前,她還在念著 表哥那首被后人傳唱的《釵頭鳳》。自從這個春天,和陸游在沈園不期而遇后,病榻之上的唐琬 就在低吟 這首傷感的詞。
一枝梅花 落在了詩人的眼里,這是南宋的春天,年邁的陸游再次踏進了沈園。在斑駁的園壁前,詩人 看到了自己四十八年前題寫的一首舊詞: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 宮 墻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唐琬在臨終的日子里,一遍遍回想 自己和表哥那段幸福的歲月。陸游二十歲時初娶表妹唐琬,兩人詩書唱和,繡花撲蝶,就像舊小說中才子佳人的典型故事。
可惜 這樣的日子太短了,唐琬只記得有一天,婆婆對她說,他們兩個太相愛了,這會荒廢兒子的學業,妨礙 功名的。
唐琬至死 都沒有想通,相愛 也會是一種 罪名。不過她更沒想通的是,那個據說在 大風雨之夜出生在淮河一條船上的詩人,后來又橫戈 躍馬 抗擊金兵的表哥,竟然違背不了父母之命,在一紙休書上 簽下了羞答答的大名。
陸游四十八年后 重游沈園,發現了園壁間一闕褪色的舊詞,也叫《釵頭鳳》,這是唐琬的詞跡: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
咽淚裝歡。瞞,瞞,瞞!
在南宋的春天,一枝梅花斜在了詩人的眼里,隔著梅花,陸游沒能握住風中的一雙紅酥手。
四十年后,六十七歲的陸游重游沈園,看到當年題寫《釵頭鳳》的半面破壁,老淚縱橫,寫下“泉路憑誰說斷腸?斷云幽夢事茫茫”的絕句哀悼亡妻。
到了七十五歲,陸游干脆搬到了沈園附近,仍然時時懷念唐婉:“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勝情”。沈園的花紅柳綠,沈園的小橋流水,景色依舊,卻物是人非。這一切,無不深深刺激著詩人,他把多年的思念寫成了兩首流傳千古的《沈園》: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直到陸游八十四高齡,他生前最后一年的春天,仍由兒孫攙扶前往沈園悼念亡妻,詩中依然充滿刻骨銘心的眷戀與相思,充滿不堪回首的無奈與絕望:
沈家園里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
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8
《海的那邊》
——————送給未知的
我傾聽著風的呼嘯
夾帶著滿世界的喧囂
靜下心來慢慢尋找
在海的那邊 是否有傳來你的聲消
我觸擁著浪的奔跑
覬覦著幸福的各種微笑
躺下來靜靜思考
在海的那邊 是否你也是這樣的不堪慵擾
我摩挲著沙筑的城堡
暢想著不知名的C調
坐下來碎碎念叨
在海的那邊 是否你也是這樣的快樂驕傲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9
從日照回來,對日照的感覺是,干凈。天干凈,地干凈,海干凈。干凈,真干凈。這種干凈的感覺不是臟了的衣服洗了洗的那種干凈,也不是新房子剛剛刷完漆那種雪白明亮的干凈,這種干凈的感覺就像心,心的干凈是看不出來的,但是能感覺出來。當然感覺也不是憑空得來的,信誓旦旦海枯石爛并不一定就是真的,紅紅火火光環圍繞也不一定能長久,那些清晰的思路,那些羅列的計劃,那些通往某些目的的方式方法,也許當時勢在必行的種種,許多年后會覺得是那么的多余的贅筆。曾經桑海以后,才發現原來和和睦睦的農家小院也溫馨,原來放下功過是非以后的心才會真正澄明,原來除了道德和品質,這世界上的所有都是靠不住的。就像海,海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溫暖的胸懷,但是我們還是堅定不移的奔著它去了,義無返顧的投入它的懷抱,從不想為什么。
海,我來了。沒有前世的約定,沒有今生相許,但是我來了,不是為了你,也是為了你。
看著海浪卷著銀邊,翻滾著朝我而來,我的心不由自主的打開,不由自主的敞開懷抱,走進它的懷里,伸出手和他親切的相握,脫光腳丫走進它的世界,感覺它的溫度。然后不由自主的想往里走,感覺這淺淺的海邊實在太淺,就想更多更深的走進它的心里,和它做真正的心無旁系的心和心的交流。
大海啊,我能翻開你的心看看嗎?我能翻開我的心讓你看看嗎?
海的心會是什么顏色?都說比陸地寬闊的是海洋,比海洋寬闊的是天空,比天空寬闊的是人的心靈,可是海的心靈會是什么樣的?
無數的詩篇說,海的心博大、深邃、豐富、寬容,它時而安靜,時而激昂,時而溫情,時而暴怒。它可以海納百川而不顯其多,也可以腹生萬物而不改其色。它擁有著比陸地還多的面積依然平靜如初,它流淌著比歷史還長的記憶,卻依然活力四射。
可是當我們真正地面對海的時候,這些我們都看不見,想不起來。眼前的海是那么簡單,簡單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翻卷的海浪朝我們撲面而來,然后一波又一波海水激流而退。沙灘是干凈的,海水是干凈的,那站在海水的腳自然也是干凈的,那泡在海里的心自然也是干凈的。干凈,真干凈。這就是日照的海邊給我們的感覺。
在這種簡單的海的交流方式里,我們的心就會變得簡單,就會問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海的那一邊是什么?
看著海浪一波又一波的以完美的簡筆畫的方式涌來,然后又默默的退去,海潮日復一日的漲來消去,海濤聲年復一年的每時每刻的低吟傾訴,我們就會禁不住的想,這聲聲不息的濤聲從哪里來?我們玩耍嬉戲的海邊,一會兒被海水吞沒成汪洋,一會兒又露出沙灘供人游玩,是誰導演了這場游戲?海浪是如此完美,又如此隨意,讓我們幾乎相信所有的童話都會是真的,是誰即興圖染了這樣的手筆?
于是我們會抬起眼看著遠方,海的遠方是浩渺的迷茫。于是我們又會重復這樣一個問題:海的那一邊是什么?
海的那一邊是什么?是廣闊無垠?是物產豐富?是深不見底?還是神秘莫測?也許以我們每個人的腦容量都無法度量和定義海的思想。歷史專家有歷史專家的看法,地理專家有地理專家的認識,海洋生物專家會覺得自己認識的豐富,但是文學家會覺得對海的看法更深刻。當無數的專家團隊都無法全面的認識海的時候,小小的我們怎樣解答心里的疑惑?
海的那一邊是什么?當我坐在海邊凝視著它,久久的,凝視著它。我不知道是什么吸引著我,這種美麗太博大。那泛著銀光的海面上是平淡的,平淡的找不到生活的痕跡,平淡的看不到高峰和低谷的懸殊,平淡的感覺不到款款深情和豐富的表情。它就是平淡的,平淡的讓人想起那句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這句詩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解釋:如果你真的做了大海里的一滴水,就會覺得原來做一滴水也并不容易!
當我長長久久的凝視遠方,凝視了很長時間,乏了累了的時候,低下頭,我忽然發現了一顆石子,小小的,精美的,潔白的,造型獨特卻沒有多少價值的小石頭。它有精美的紋路,有玉一樣無瑕的顏色,有完美地自然地曲線,有光滑細膩的身材,有晶瑩剔透的色彩,它的美足以打動任何一個細細觀看的人。我把它捏在手里,它有一粒紐扣那么大,精致的讓人覺得像心肝寶貝。我像發現了寶藏一樣繼續低頭尋找,一塊,兩塊,三塊,紅的黃的黑的,大小不同,顏色不同,造型不同,一塊比一塊漂亮,一塊比一塊獨特,一塊比一塊喜愛。但是喜愛多了就挑剔,挑剔多了就放棄,再后來無論大的小的什么顏色的什么造型的都打動不了我,石頭還是那塊普通的石頭,鑲嵌在沙灘上亮晶晶的,像是海的寵兒,但是一旦離開了海水,它就失去了絢麗的顏色,晶瑩的色彩,而且百無一用,只是一塊小小的無用的石頭!于是我再次抬起頭,看向海的遠方,我忽然明白了,海的那一邊是什么!
人們說每一顆沙子都曾經是一塊巨石,經過海水無數次無數年的沖刷,最后變成了一粒沙子。但是就是沙子里也會淘出金子。而這些精美的小石頭這一刻被帶到岸邊我們看到了它,但是等到下一次漲潮,它又會被帶回海里,然后經過不知多少年的沖刷,最后變成沙子,沉在不知名的海底,也許永遠看不到太陽的升起。
人們說每一個人都有一段獨特的人生,就像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一樣,這個世界上也找不到兩個相同的人生。每個人因為獨特,因為無法復制,所以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部精彩絕倫的長篇巨著。每個人都曾經是父母的寶貝,每個人都經過了歲月晨昏暮曉風青月白的漂洗,每個人最終都會沉入歷史的長河里做一顆不知名的沙子!歷史的書卷上雖然會書寫上幾個人的名字,就像沙里淘出的金子,但是太多太多的人都做了沉在歷史長河里的沙子。這些沙子包括祖祖輩輩歷朝歷代的先人,也包括仍然像一顆小石頭的現在的你我他。
可是我們甘愿做一顆石頭!無奈也罷,有追求有理想任然有希望也罷,無可否認的是,我們還是一顆石頭!但是我依然驕傲,因為我們有驕人的顏色,有明亮的色彩,有獨特的曲線和氣質,有默默忍受的品格和毅力!我們依然是一顆石頭!但是我們依然有理想有志向在經過更多的歲月的沖洗以后,做一顆閃閃發光的金子!
看著海浪卷著銀邊,一波一波的,以最美的方式向我翻涌而來,然后一片又一片的激流而去。抬眼看向遠方,遠方的海飄渺無依。我忽然明白了,海的另一邊是什么!
海的另一邊是人生!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10
古老的阿拉比王國坐落在大漠深處,多年的風沙肆虐,使昔日富饒的城市變得滿目瘡痍,城里的人越來越少。國王意識到了危機。
一天,國王將四個王子召集到一起,對他們說:“我打算將國都遷往美麗而富饒的卡倫。”
“卡倫離這里很遠很遠,要翻過許多崇山峻嶺,要穿過草地、沼澤,還要涉過很多大河,但究竟有多遠,沒有人知道。”國王說。
國王看了看他們繼續說:“我決定讓你們四個分頭前往探路。”
四個王子都驚異于國王的決定,但他們還是服從了命令,帶上充足的物品出發了。
大王子乘車走了八天,翻過四座大山,來到一望無際的草地,他一問當地人,才知過了草地,還要過沼澤,還要過大河、雪山。他想到路途如此艱難和遙遠,于是停止了前進。
二王子策馬穿過一片沼澤后,被一條寬闊的大河擋住了去路,望著奔涌的河水,他也掉轉了馬頭。
三王子漂過了兩條大河,卻又走進了一望無際的大漠,在茫茫的沙漠中,他茫然不知所措,于是開始搜尋著回來的路。
一個月后,三個王子陸陸續續回到國王身邊,將各自沿途所見報告給國王,并都再三特別強調,他們經歷了很多艱難,也在路上問過很多人,也都告訴他們去卡倫的路很遠很遠。
又過了六天,小王子風塵仆仆地回來了,他興奮地向父親報告——到卡倫只需十八天的路程。
國王滿意地笑了:“孩子,你說得很準,其實我早就去過卡倫。”
幾個王子不解地望著國王——那為什么還要派我們去探路?
國王一臉鄭重地說道:“我只想告訴你們四個字——腳比路長。”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11
匆匆
作者: 朱自清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么一去不復返呢?——是有人偷了他們罷:那是誰?又藏在何處呢?是他們自己逃走了罷:現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們給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確乎是漸漸空虛了。在默默里算著,八千多日子已經從我手中溜去;像針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時間的流里,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我不禁頭涔涔而淚潸潸了。
去的盡管去了,來的盡管來著;去來的中間,又怎樣地匆匆呢?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小屋里射進兩三方斜斜的太陽。太陽他有腳啊,輕輕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著旋轉。于是——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里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里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我覺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時,他又從遮挽著的手邊過去,天黑時,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從我身上跨過,從我腳邊飛去了。等我睜開眼和太陽再見,這算又溜走了一日。我掩著面嘆息。但是新來的日子的影兒又開始在嘆息里閃過了。
在逃去如飛的日子里,在千門萬戶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罷了,只有匆匆罷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過去的日子如輕煙,被微風吹散了,如薄霧,被初陽蒸融了;我留著些什么痕跡呢?我何曾留著像游絲樣的痕跡呢?我赤裸裸來到這世界,轉眼間也將赤裸裸的回去罷?但不能平的,為什么偏要白白走這一遭啊?
你聰明的,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么一去不復返呢?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12
閑讀梧桐
余秋雨
梧桐就在我們住的那幢樓的前面,在花圃和草地的中央,在曲徑通幽的那個拐彎口,整日整夜地與我們對視。
它要比別處的其他樹大出許多,足有合抱之粗,如一位“偉丈夫”,向空中伸展;又像一位矜持的少女,繁茂的葉子如長發,披肩掩面,甚至遮住了整個身軀。我猜想,當初它的身邊定然有許多的樹苗和它并肩成長,后來,或許因為環境規劃需要,被砍伐了;或許就是它本身的素質好,頑強地堅持下來。它從從容容地走過歲月的風雨,高大起來了。閑來臨窗讀樹已成為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某日,母親從北方來信:寒潮來了,注意保暖御寒。入夜,便加了一床被子。果然,夜半有呼風嘯雨緊叩窗欞。我從酣夢里驚醒,聽到那冷雨滴落空階如原始的打擊樂。于是無眠,想起家信。想起母親說起的家譜,想起外祖父風雨如晦的際遇。外祖父是地方上知名的教育家,一生兩袖清風獻給桑梓教育事業,放棄了幾次外聘高就的機會。然而,在那史無前例的歲月里,他不愿屈從于非人的折磨,在一個冷雨的冬夜,飲恨自盡。我無緣見到他老人家,只是從小舅家讀到一張黑色鏡框里肅然的面容。我不敢說畫師的技藝有多高,只是堅信那雙眼睛是傳了神的。每次站到它跟前,總有一種情思嬗傳于我,冥冥之中,與我的心靈默默碰撞。
浮想聯翩,伴以風雨大作,了無睡意,就獨自披衣臨窗。夜如墨染,頃刻間我也融入這濃稠的夜色中了。驚奇地發現,天邊竟有幾顆寒星眨巴著瞌睡的眼!先前原是錯覺,根本就沒有下雨,只有風,粗暴狂虐的北風。這時,最讓我“心有戚戚”的便是不遠處的那株梧桐了。只能依稀看到它黛青色的輪廓,承受著一份天邊的蒼涼。陣風過處,是葉葉枝枝互相簇擁顫起的呼號,時而像俄羅斯民謠,時而像若有若無的詩歌。不知怎的,外祖父的遺像又驀然浮上眼簾,似與這株沉默的梧桐有種無法言喻的契合。不求巨臂擎天的聞達,但也有蔭庇一方的坦蕩。
次日醒來,紅日滿窗,竟是大晴。
惦念的是那一樹黃葉。推開窗欞,讀到的樹,竟是一個顯山露水的甲骨文字;沒有昨日那遮天蔽日的葉子,剩下的是虬樹挺干。我的心像是被誰擱上了一塊沉重的冰,無法再幻作一只鳥,向那棵樹飛去了。這一夜的風呵,就凋零了滿樹的生命!而風又奈你何,墜落的終要墜落,無須挽留,你還有一身傲骨與春天之前的整個冬季抗爭!
于是,我讀懂了梧桐的寂寞,不是慨嘆韶華流逝的漠然,不是哀怨人潮人海中的孤寂,而是一種禪意,一種寧靜和虛空的玄奧,服從自然又抗衡自然,洞悉自然又糊涂自然,任風雕雨蝕,四季輪回,日月如晦,花開花落,好一種從容淡泊的大度!不禁又感慨起外祖父的英年早逝,悲哀起他屈從天命的無奈、悲哀起那個年代里的人們。
又是一陣熟悉的樹葉婆娑的沙沙聲響,親切地叩擊著耳鼓。俯目望去,一個紅衣女孩雀躍在那黃葉覆蓋的小徑,那模樣似乎每一片葉子都在為她青春的步履伴奏。此刻,我的窗臺上,撲進一闕蓬松的陽光,灑在案前昨夜未曾合上的一卷舊書上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13
情愫就那么的來了,緊跟著一種冷漠就也來了,很奇怪很特別,有點明了,是因為自己是一個注重感情的人,內心里似乎總也流淌著無盡的情。想這是一種表現,像梅子說的對:對自己的另一半是寧缺毋濫。
冷漠是因為沒有那柔如水的觸摸才來,還好,日子并不是因為她而以主角,日子是現實的而感情終究是虛幻的,那更真實的才更重要一些。點點情愫來自一刻,那我選擇日子。一種屬于自我的思想,當然其后者的變幻我無從放在心上。一個對生活失去目標的人,很大程度上說是一個走在平淡生活態度路上的人是無心從真實的角度去考慮擁有一個完整的自我的,那只能是現在這樣,這樣似乎很好,符合社會規律,符合人文思想。
現實里愛并不是轟轟烈烈,可歌可泣的,很多人依然過著平淡的生活,走著平淡的感情之路,‘愛情’當屬是一個永恒的主題。
從兩顆心的觸摸到融合,從愛戀,到真真的互愛別無龐雜,這發展的階段很美,很單一,感情就是感情,這就是單一的可愛之處,是情感的輝煌時刻。接著是持續,堅守,那么這就簡單了,這個世界有那么多跳動著,萌動的心,那么在這個彼此廝守的時刻一切都是新鮮的,甜蜜的,但愛的發展的后期就變得繁復了,因為時間可以淡漠一切,感情也不列外。
人總是一個充滿好奇的動物,那當他對某一事物了解熟識之后漸漸就會失去興趣,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厭倦的時候那么這段曾經就真的成為了曾經。這是我所認為的其一,其二,感情的基礎,這是什么,這是思想,私欲。感情的原始積累建立在人的一日三餐上,當生活在饑餓里時一起的想法是為了生活的保障而去付出,甚至是不擇手段,當有了生活的基礎人又會對生活產生無限私欲。這兩樣聯合在一起就成了感情的致命殺手,在如今叫做在真實與現實里徘徊:真實的感情,現實的生活。
女人生來就愛美,男人生來就為女人所吸引,這是個供求關系,女人的美很多時候是建立在男人付出的基礎之上。在這里說的是男人的天性:男人總有一種責任,來保護,呵護母性,這是一身具來的。男人女人間男人總是認為自己是強者,他有義務來給予自己心愛女人的美好的生活。這是男人的個性。當男人無力去實現對女人的美麗時,這感情就變向了,像晴朗的天空忽然來了灰色的云,變得黯然失色。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女人總是抱著另眼相看的姿態,抱著一天喋喋不休的嘮叨,對男人的懦弱無能這就有了階級,彼此有了臺階,這樣的日子最終會崩盤。這是真實的男人的懦弱和女人的私欲所造就的感情破裂。這供與求斷了線,那么這生意也就結束了。還有另一種感情這是一種苦苦堅守下彼此信任,彼此私定終身的一種,這真的很難得,要做到真的去為愛平淡的廝守一輩子。這看似簡單,實則復雜,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里,很難讓彼此的周身時刻處在潔凈單一的感情之中而去長久,這需要人自身思想境界的一個高度,這已經超越了感情,他可以說是一個人對生活的真實態度,端正思想的一種真實體現,這稱作為愛情的后思想領域。這里包含著個人感情,社會感情,對人,對事的正確思想理論。
我很期望有這樣的人很多很多,但是資本的擴張似乎進入高速發展階段,人不是不愿意注重感情,而是在更多時候是這發展制約了讓人,讓情單純的繼承,這似乎就是矛盾,社會矛盾演變為感情矛盾,在進深為家庭矛盾,這就是城市的愛情,矛盾中滋生出的情感淡漠。詳細點說是所謂的金錢與感情那個更有分量一些。而我在這里就什么也不是了,我當是一個保守派,抱著我寧缺毋濫的姿態觀測著那些在情感道路上的得與失。
我的淡漠的了感情,當是我活著的真實的,純美的,自我的享受。我很不愿意是這個感情后期領域漩渦中的某一個,但我知道我終究會卷入去,我可能別無選擇,但一切事物的發展也許不是特定的,變化往往多于事實,那么我是有可能去實現千古以來人類所要做出自身貢獻的一員,那就是我會成為一個創造人類后代的延續者。我會成為一個父親,撫養我的孩子長大為人類自身發展擔當起我應有的責任,這是一個漫長而艱巨的過程,還好我的想法完全符合邏輯思維,那么我在這里所說的感情就變為了一個真實的幌子,在這里我證明了感情是處在虛無的境地的,那么這該又是如何是好,這話題又說了回來,在這里我認為平淡是真,那么就以真為先,真實了這信任自然就來了,這生活,這愛情就都來了,就都端正了。
唯美浪漫的愛戀能給人帶來精神上至高的享受,但萬萬不能就以這為了生活的中心,這美好有時可能會成為良心的劊子手:對于親情的肯定是萬不得丟棄的。你始終要明白這種精神領域的享受是誰給你帶來的,是的,是父母。恩情的存在就是你的存在,如果一個人把締造你存在的人給完全遺忘了的話那你也就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因為你根本不懂得你的生命從何而來,你緣何又活在這個世上。你背叛了人該有的本性,那你就只是真真的如天上的云好看但只是一團隨時會消失的氣體罷了。
講到這里了,就有了一個愛情觀,才能使得愛的釋放,唉!真的很難去詮釋,這觀念真的是很難說清,龐雜的體系造就龐雜的情感讓此時的我對他似乎有點束手無策,這兩個東西:‘金錢’與‘欲望’總是糾纏著愛,在不真實與真實里彷愰。
愛情在人的一生當中固然重要,他的地位是人生情感別類的一個輝煌時期,重要的東西不出錯會很好,若不留神走了偏鋒那么這真是人生一大情感上的失敗。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14
常常在夜晚,對人生默默地祝福。
那些在海上與風浪搏斗的水手,會聽到我托海鷗帶去的祝福。那些在沙漠中獨行,而又不屈的跋涉者,我的祝福會變成一絲甘泉。那些在人生旅途中屢遭不幸甚至結束一切的人,我的祝福會像永不背棄的情人,給他送去溫暖與安慰。面對那些已經處在幸福中的人,我送去一片晴朗的天空。
當我翻起這些祝福的時候,也翻起一段鄰家哥哥的從不幸到幸福的往事。
幾年前,我收到了一個包裹附帶一封信,是鄰家哥哥的,他告訴我他要結婚了,給我寄來了喜糖,字里行間都充滿了鄰家哥哥的無比喜悅,立即復信告訴他我會回去參加他的婚禮。
思緒拉回到很多年前,鄰家哥哥叫國慶,十五歲那年在放學的路上為了保護妹妹他被一輛摩托車撞斷了腿,由于家里貧困治療不及時,活潑的他變成了靠拐杖行走的瘸子,生活上都需要家人照顧,家里為給他治病已經負載累累,鄰家哥哥變得沉默了,再也看不到他燦爛的笑容,有幾次聽到他母親哭,好像鄰家哥哥幾次輕生,鄰家哥哥不能上學了,還得經常吃藥,他媽媽找到我要我經常去陪陪他,每天放學我都去看他,給他講很多外面的事情,勸他要堅持鍛煉,他告訴我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照顧自己,不再拖累父母,漸漸的他的情緒好多了,每天很早起來去鍛煉。
三年過去了,他扔掉了拐杖,能夠獨立行走了,盡管還是一瘸一拐,但他走的很穩。還能幫家里做些家務,他的臉上又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我離開了家去讀書,去看他的時間少了,偶爾去看他,他告訴我他在畫畫,我看到的是一副明鏡高遠的山村秋韻圖,雖然粗糙的線條很業余卻給人以希望,我說畫的很好,繼續努力你一定行。他還告訴我他在學柳編,馬上就可以幫父母賺錢了,當他拿出他的處女作品說實話實在不能恭維,但我卻忍住沒說,淚水卻無法忍住,抓住他被柳條磨得不該屬于他的這個年紀布滿繭子的雙手時,哽咽著說:很好,真的很好,我看見他的眼里有種滿足,還有種喜悅。
讀完高中那年的暑假,回到家里看到鄰家哥哥,還是那條殘疾的腿,但在他的眼里看不到一絲痛苦,他告訴我家里的外債都還清了,還有了些存款,妹妹學習也很好,過兩年他要翻建房子,生活會一天天好起來。回到家里媽媽告訴我鄰家哥哥的柳編手藝是全縣最好的,他腦子靈能編出各種產品花樣,拿到市場供不應求,這幾年賺了不少錢,但這孩子吃了好多苦,挺可憐的,要不是那場車禍,肯定有出息。
鄰家哥哥結婚的日子就到了,當我趕回家,眼前的一切變了,他家的房子是全村最好了,最有意思的是他們的結婚照是自己畫的,新娘子很漂亮,聽別人說是鄰家哥哥參加柳編大賽時認識的,彼此愛慕就相愛了,而且還不嫌他殘疾。
婚禮在鞭炮中開始了,在眾人的祝福聲中我看到是兩顆美麗的心靈的結合,當初如果他不堅持鍛煉,也許現在還離不開拐杖,如果他不堅持去學習恐怕還得接受別人照顧,他在編織柳編的同時也開始了自己夢的編織。婚禮結束了,在我要離開時鄰家哥哥告訴我他想成立一個柳編公司,也許他是要與漂亮嫂子一起繼續編織他們共同的夢了,他還告訴我他現在已經是縣里書畫協會的會員了。我笑著說:哥哥你真行,你是最棒的,你美麗的夢想一定會在你們的手里成為現實,更會成為我們生命中一道最美的風景。
轉眼幾年又過去了,鄰家哥哥已經實現了他的夢想,我祝福鄰家哥哥,雖然一場車禍奪走了他的健康,但你腳下的路卻格外的踏實,印在心中的痕跡永不磨滅。
在生命之中,人不可能一帆風順,逆境、順境、成功、失敗,或許都需要祝福,祝福你鄰家哥哥,祝福天下所有的人幸福。
我知道我的祝福是無力的,也許根本幫不上什么忙,可是沒有祝福,他們也許更加孤獨。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15
六月的雨
六月的細雨 天堂的淚
微涼的晨露 載著傷悲
地獄的烈火 轉瞬成灰
魔鬼的挽歌 令人心碎
沒有紫薇 沒有向日葵
沒有鳥兒的歌聲陪
這里的陽光不曾明媚
為何還要把我的家園毀
無光的火焰在衰頹
教堂的鐘聲 誰的懺悔
風往北吹 帶著責備
天使的眼神 迷離深邃
它的笑容讓人沉醉
美麗的伊甸 柵欄圍
失去自由 如何飛
寄出的思念 無人回
寂寞孤單 影相隨
我好累 請讓我沉睡
河畔的蘆葦 河中的水
河邊的蟲兒 叫聲清脆
星星低垂 在天空的懷里依偎
梁實秋散文朗誦 篇16
流沙砌城,轉身即塌
塵世凄華,流沙迷眼淚下,一世情緣亦真亦假。
夢里癡尋,聲嘶力竭呼喚,若有來生他還愿等她。
那一季,是誰撩起你的發尖,讓你走入他的心田。
那一季,是誰撥動了他那根孤寂的心弦,讓他從此陷入癡戀,不能釋懷。
群花爭艷,獨留一樹梅花淺立寒冬。
花開花敗,也只是一季芬芳。
孤立晚冬的那樹梅花,
卻延續著最后一季的凄美之香,蕩人柔腸。
一朝薄情、一世感傷,
往日情節、歷歷在望。
蒼白了誰的容顏?訴說著誰的感傷?
寒梅為雪已碎,輕嘆雪的薄情。
守候一季,魂卻隨風飛。
搖憐癡梅,情系下輪回。
那一季,是誰的絕情,挑亂了他的心。
那一季,是誰的離別,讓他幽夢被驚。
指尖流沙,是誰模糊了誰的年華,美麗城堡轟然傾塌。
蕭風吹殘了圓月,也吹白了心里的那根青絲。
只怪、酒醉月老牽錯線,許下凡塵一段緣。
情亦斷,癡心不遷,可那淺笑的容顏漸行漸遠,直至云邊。
腳踏著離別時淚,細數著滿身的傷痕,
紅塵歲月,已不再往復從前,
悲吟笙歌,可伊人遲遲不見。
逝水年華,扯下了塵世的繁華,
蹉跎的歲月,還有誰會陪他徒步浪跡天涯。
繁星點綴的天空,勾勒出的卻是那幅凄美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