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大雪有痕
常:這都是俺應該做的。
張:后來呢?
常:黨員們開完了會,吃了飯,就分頭組織群眾撤出村莊,又組織民兵掩護。永遠忘不了那天晚上,從文登來送情報的一個姓王的女同志........
張:(激動地)從文登來的王同志?
常:嗯。俺倆藏在村西的墳地里,點燈的時候,日本鬼子來了,他們排著橫隊,五、六步一個,從西往東壓來。
張:當時,怕嗎?
常:也怕。不過,豁上去了!要是鬼子發現了我們,就和他拼!當時,我們手里都握著剪刀。咳!想不到,一個鬼子發現了我們,他哇哇怪叫向我們撲來,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那鬼子一頭栽倒在地。原來,打槍的是我的丈夫,他本來已經沖出了包圍圈,見到俺倆危急,又向東跑回來,邊打槍吸引敵人的注意力邊催促我們快向西跑......(拭淚)
(張掏出紙巾給常擦淚。
常:三天后,我才得知,他......犧牲了!(拿過相片,深情地貼在臉上)
張:(拿過相片,雙手舉在胸前,跪于地上。既感激又悲慟地)恩人!我替奶奶看您來了!
常:(疑惑地)恩人?你奶奶......她是誰?
張:就是那個從文登來的王同志。
常:(忙扶起張)你奶奶現在哪里?
張:她已經去世了。當時,反掃蕩勝利后,我奶奶參加了八路軍,解放戰爭隨大軍南下,轉業在福州工作。生前她多次念叨你,我還記得她當時和你接頭的暗號。
常:(驚喜地)噢,還記得暗號!
張:記得。(仿當年地下黨接頭狀)雪停了,
常:(熟練地)天晴了。
張:該出門啦。
常:(激動地)掃雪去!
張:同志,可找到你啦!
常:(激動地)同志,可盼到你啦 !
(二人激動地擁抱)
常:(感慨地)沒想到!沒想到老戰友的后代今天能到俺家來!
張:奶奶,我大學畢業主動要求來山東榮成工作,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來完成奶奶的遺愿,尋找你這革命的老奶奶,尋找救我奶奶的大恩人!(從網兜里拿出一件大紅色的唐裝上衣)奶奶,這是我們婦聯湊錢給你買的衣服。
常:你們再別破費了!一次一次的,你們給我買了多少衣服,俺都記不清了。
張:奶奶,我給你穿上。(給常穿上唐裝,打量常)奶奶,你真酷!
常:苦?俺現在都掉進福囤里啦!
張:奶奶,我是說你穿上這衣服真漂亮啊!
常:我穿上這衣服不有點超常規?
張:奶奶,新時代,象你這樣的老革命就應該穿得時髦,活得瀟灑。奶奶,走兩步。
(常高興地走了幾步,扭起了秧歌舞,邊舞邊唱。
常:(唱)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
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人民政府愛人民,
共產黨的恩情說不完,哎嗨呀嗨呼兒嗨........
(常舞步漸快,搖搖欲倒)
張:(忙將常扶住)哎,奶奶,臨來時,咱婦聯周主席讓我轉告你,這些年來,婦聯對你有哪些照顧不周的地方,請多提意見。
常:提意見?看你說的!感謝還來不及呢。這些年來,逢年靠節的,你們一次次地給俺送錢送物,問寒問暖。沒有黨和政府的關懷,沒有市婦聯親人般的照顧,我能幸福地活到今天?最使我難忘的是那年,我得了重病,你們婦聯的同志親自來接我住院。當時,天下著大雪。這山村路又窄又陡,車進不了村,你們硬是用擔架把俺從炕上一直抬到汽車里,在抬我的過程中,婦聯同志那汗水滴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雨點窩,俺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俺當時真想大喊幾聲:“親閨女喲 ,你們都是俺的親閨女!”可是,喉嚨里象塞了棉花團,怎么也喊不出來,只是任憑兩行熱淚流啊流!